說來小樓雖與雲見月一起入門,但小樓是外門弟子,本也叫不上雲見月一聲小師姐,隻是雲見月年齡小,輩分高,人又沒有架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内外門不少弟子叫她小師姐,聽着怪有意思的。雲見月親近之人打趣她時,也愛笑稱她一聲“小師姐”。
雲見月臉皮厚,不管對方是比她大,還是比她小,隻要喊了,就一一應了。
雲中劍閣除了部分禁地,還有一些隻允許内門去的地方會有特殊标識外,像藏書閣這種,倒沒分設内門和外門,隻是對于内外門弟子能取用何書,有明确規定。
雲見月也不在意,斜看她一眼:“走吧。”
“小師姐這邊請,小的這就帶路。”小樓也配合着搞怪。
白清清與柳言說話時,雲見月跟小樓才到練劍台。這下好了,苦于找不到楚凡的弟子,又抓到了新壯丁。
于是,雲見月跟小樓過了幾招,又手把手糾正了她一些劍招,接着一個略顯滑稽的場面就這樣誕生了。
雲見月覺得今日練劍場人格外多,她隻好加快速度。
“下盤虛浮,出劍不夠果決!練素心卷第二式,下一個。”
“上肢無力,靈力運轉滞澀,每日練劍需多注意揮劍力度。下一個。”
“靈活有餘,劍勢不足。練皓月卷第七式,下一個。”
雲見月覺得自己像是個沒有靈魂的打飯工具人,被設定好了程序,行劍禮,然後出招,再提點,然後等下一個上台。
不過好在,在雲見月越來越快的出招和建議中,楚凡欠的債消除個幹淨。
隻是甯師兄手癢,在雲見月下台前一刻,以一種極為潇灑的身姿落在練劍台上。
“……”雲見月有種被迫加班的感覺,她想下班!
這就不得不說到,雲中劍閣練劍台不成文的規矩了。
若兩人切磋後結束後,有第三人踏上練劍台,視為發起挑戰,則台上餘留之人必須接受挑戰,如台上餘留兩人,則按挑戰者要求的順序進行,不管是哪種,被挑戰者都不得拒絕。
雲見月隻好重新将她的小木劍舉起,認真做了今天重複過很多次的起手式,左手食指與中指并攏,從木劍三寸擦至劍柄處。
“月明峰雲見月應戰,修習斷霜劍,請指教。”
甯師兄也舉起他鑲着寶石的重劍,同樣認真行禮。
“缥缈峰甯自渡,修習逍遙劍,請指教。”
白清清和楚凡看雲見月比劍已經看了有段時間。不管是對内門弟子,還是外門弟子,亦或是對站上台的甯自渡,雲見月眼神和動作隻透露對切磋的認真。她既不因對手太弱而輕視,也不因對手強大而退縮。
雲見月隻是利落出劍,不見花哨,即使是一把小木劍,也揮出寒霜的殺氣。
“白師妹很擔心?”宮無憂瞥見她蹙着眉,似有憂色。
“并未,小師姐上午赢了甯師兄。”她仍蹙着眉,隻是下意識回道,隻是……
“隻是,上午畢竟隻是比禦劍速度,甯師弟他們或是輕敵自大,能赢,其中有幾分僥幸說不準。如今是比招式劍法,雲師妹與人切磋時久,靈力不濟,劍亦遜色,因而有幾分擔憂,白師妹,我猜得可對?”宮無憂微笑,一針見血的說出白清清未盡之言。
“宮師兄果然善察人心,清清的心思全被猜對了。”
白清清确實有幾分擔憂,甯自渡雖用重劍,卻揮動自如,行動間也不見遲滞,反而輕巧自然,劍招華麗花哨,卻不是花架子,看得出,他逍遙劍招學得極好。
“不過是一些猜測而已,僥幸猜對,師妹是沒見過我猜錯出醜時的狼狽。”宮無憂笑言,一張娃娃臉,很有迷惑性。
白清清還想問,為何雲見月還不動用她的本命劍,卻有股說不清的氣氛,從宮無憂身上蔓延開來。
隻聽見宮無憂指着站在另一旁不說話的楚凡:“我記得,楚少宗主似是天生劍骨?”
楚凡聞言,将左手放在發出微鳴聲的青铉劍上,身體微繃,擡眼望去,隻見宮無憂臉上似笑未笑,一雙黑得發沉的眼睛,漫不經心的從他身上掃過。
一股濃烈的殺氣!
*
“怎麼都在這?”雲見月與甯自渡已經比完劍下來了,見他們都杵在一旁,就湊過來了。
宮無憂如平日那般,笑咪咪:“雲師妹又赢了,恭喜!”
白清清笑得有幾分勉強,也道了聲恭喜。楚凡臉色看着也不太自然。
“無憂,你又使壞吓人了?”甯自渡肯定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