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見月見狀也不阻止,她本來知道,這種小手段瞞不了葉凝多久,隻是拖延一些時間,和見不得她自己這般狼狽,對方卻幹幹淨淨罷了。
不過,這個時間也确實久了一些,再慢就趕不上去食堂吃今晚的肘子了。
雲見月一劍逼退葉凝,嚴肅道:“葉真人,仍舊不使盡全力,是我的不是,繼續打下去也耽誤,我隻好使出最後一招,還請葉真人指教。”
葉凝點頭,雲見月雖修為不及她,以金丹修為,不僅能在她手下撐半個時辰之久,還切切實實傷到了她,是個可敬的對手。
于是葉凝也一臉肅色,開口道:“雲師妹隻管出招,我敬你是對手,也會使出全力一招應戰。”
雲見月聽她這樣說,反而高興起來,握住同樣興奮的本命劍,緩緩道:“我先前,與小師妹蘭師姐下山時,曾遇祝融之火凝結成的火龍,雖避免了火燒雲山的劫難,終究耗費許多功夫,這幾日,我每每回憶起當日玄妙,才有了這一招,隻是,還未來得及找師兄試招,這招還不成熟,也不是我以往學過劍招裡的任何一招。”
葉凝聽她這樣說,也打起精神來,聽着像是她獨創的劍招,假以時日,若他日雲見月有幸化神,也是能夠開宗立派的人物。
台下衆人也期待起來,這會是怎樣的一招,是氣勢恢宏,還是劍罡烈烈?
隻見雲見月閉上眼睛,而後緩緩揮出一劍,這一劍非常輕,一陣雲山風雪就能将其吹散,還不如她以往劍招,甚至劍光也隻有細細一線。
不僅葉凝有些吃驚,就連台下衆人也隻覺得這一招非常平平無奇。
但不管雲見月是如何想,葉凝是個謹慎也言而有信的人,因此,她并不會看到這麼平平無奇的劍招就掉以輕心。
她仍舊使出了自己最強的一招,台下雲中劍閣衆人也不免擔憂。
元嬰期五階大圓滿最強的一招,看着就聲勢浩大,讓人心驚,甚至連台下之人,也似感受到了劍氣。
白清清藏在衣袖中的手死死捏緊了,她不敢閉上眼睛,死死盯着台面,隻見兩道劍招相觸那一瞬間,雲見月那道劍招卻突然爆發出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與葉凝的劍招相抵,甚至有反超之勢。
葉凝隻覺其中有看不見的滔天洪水,夾着冰霜撲面而來。
不!
不是冰霜!
當她感覺到不對勁時,已經來不及了。
台下衆人隻看見,葉凝突然口吐鮮血,身上也濺出無數血線,還有劍刃藏在其中,葉凝越是抵抗,劍刃卻不見減少,甚至有愈來愈多的趨勢。
隻見一道浩瀚靈力罩在葉凝身上,為她擋下剩餘劍刃。
六長老畢竟是化神,他要有心隐藏氣息躲在暗處,在場無人能發現他。
六長老揮去靈氣後,無奈現身。
他先是狠狠瞪了一眼黃師兄和宮無憂,然後才假裝剛趕到,隻對衆人說:“切磋講究點到為止,此局便是平局。”
雲中劍閣這邊看着冰霜劍刃密集打在靈力罩上,“锵”聲不絕,有些不服氣,明明是雲見月赢了,但六長老做執法堂長老多年,對宗門分量極重,絕對稱得上說一不二的,衆人隻敢稱是。
葳蕤宗那邊倒是臉色看着不好看,葉凝這局卻是算輸了。
隻是,再有些時間,葉凝未必不能看出這劍招之中隐藏蹊跷。
待比劍台上最外層的靈力罩被執法堂弟子解開,雲見月和葉凝相互見禮之後,才下了比劍台。
葉凝推開來攙扶她的葳蕤宗弟子,看向雲見月:“剛剛那招,叫什麼名字。”
雲見月回頭看她,認真道:“原本沒有名字,現在麼,就叫它無奇。”
葉凝嘴角一抽,這出去怎麼說,她最強的一招,輸給了平平無奇?
她内心糾結不可知,隻見那個取名廢小師姐一點兒也不沉穩跑到她的小師妹面前,笑嘻嘻對她師妹說:“師妹,我赢了,平局也是赢,嘿嘿。待會你要請我吃食堂的肘子,好給我補補。”
她在台上沒有不甘心,願賭服輸。
但眼下,她終究是有了幾分不甘心,居然,輸給了這麼不着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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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清望着朝她笑的雲見月,她身上到處是血口子,臉上也不免沾上些,她拿出幹淨的手帕給她擦,可對方胡亂擦着,一張臉上胡亂分布一些血痕,一眼望去,更顯得狼狽。
她隻好接過來,給雲見月細緻擦拭,手上動作輕柔,嘴裡也連聲應着:“好,好,我請師姐吃肘子,師姐隻管放開了吃。”
為何呢?為了她一個妓女,怎麼值得做這些事,從來沒有人為她做這些。
哦,雲見月還不知道她是妓女,她隻以為見貞是拿着子虛烏有的東西來侮辱她,所以才站出來。
待她知道了真相,她就會後悔,後悔為了她這樣肮髒的人,受了這麼重的傷。
雲見月輕輕擦掉白清清臉上的淚珠,嘲笑她:“師妹怎麼掉小珍珠了?都是大人了,羞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