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得她回答,又狀似明白點頭:“是了,師妹受了天大的委屈。”
白清清手擦空,就見眼前那人一溜煙跳到六長老面前,大聲重複:“師妹受委屈了!六長老可要給師妹讨回公道。”
六長老看着雲見月在眼前蹦跶,手癢癢。他本來都想放過她了,結果,她還來他面前顯存在感.
于是,他隻好道:“月明峰峰主雲見月,違反門規第四條,違反執法堂規定第一條,我現在以執法堂堂主身份,罰你去思過崖十日,你可服?”
門規第四條,不得在除練劍台外,宗門内任何地點對任何人下死手。
執法堂第一條,比試需在修為高于比試之人的執法堂弟子監督下進行,若其中一人為元嬰修為,則需修為高于此人的三名執法堂弟子監督。
雲見月一臉肅色,對六長老見禮:“月明峰峰主雲見月,認罰,敬遵六長老令,定靜心思過。”
在場雲中劍閣弟子,即便覺得這罰有些重了,也未有人站出來說情,連柳言也不曾出來阻攔。
楚凡與葉凝聽聞對視一眼,雲中劍閣思過崖,不說在東境,放眼四境都很是有名。
思過崖有萬千道宗門前輩留下的劍意劍氣,入了此崖者,即要受劍意劍氣侵蝕,日日不得休憩,時時都得全力應付,若大意輕心,不死也得重傷。
這便是極重極重的懲罰了。
二人思索片刻,還是走上前來,想要為雲見月說情,才見禮還未開口,卻見六長老點頭:“我還道貴宗弟子在我雲中劍閣撒野,侮辱我宗掌門親傳,都是一些不識禮數之輩,原也還有知情知禮之人,罷了,你們便說說此事又該如何處置。”
二人心下一沉,原來在這等着她們,這可真是送上門了。
楚凡斟酌着開口:“六長老如此,倒是讓小輩羞愧不已,我以葳蕤宗少宗主名義起誓,定約束好葳蕤宗弟子衆人,今日之事,絕不再演!”
六長老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隻是轉頭望向葉凝。
葉凝見六長老看過來有些心驚,對方畢竟是化神,看他處事嚴苛,如今還好言好語,若他們惹惱了他,今日怕是難全須全尾走出比劍台。
葉凝溫聲道:“原也隻是一場誤會,見貞師妹年紀小,不過是聽到些風言風語,小孩子心性。”
六長老嗤笑一聲,仍舊不言。
柳言不再沉默,輕聲道:“我小師妹如她那般年歲時,已經是築基修士。我白師妹也不過比她大上三四歲,宗門上下,無有說我師妹不好的。今日她辱我師妹,我便是殺了她,也不為過。”
殺氣!
見貞原本見葉凝一身血便哭泣不停,現下又被吓得身子一抖,葉凝擋在見貞身前,咽下喉中鮮血,轉頭對見貞道:“貞貞,今日這事,是你做錯了,你去與白師妹道了歉,做錯了事情,就要承擔後果。今日之事,不準再提!”
見貞點點頭,她其實知道錯了,她也不知道事情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隻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願意道歉,也是該道歉。
她正要點頭應答,嘴裡說出來的卻是:“憑什麼?我才不要跟一個妓女道歉!她也配!”
等看見葉凝也用不贊同的眼神看向自己時,她捂住自己的嘴,猛然搖頭,怎麼會,她要說的明明不是這個,怎麼會?
她的身體,又不受控制了。
雲見月聽到見貞這樣說,卻是輕笑:“今日莫說你是拿着一些子虛烏有的事來污蔑我師妹,被我阻止,卻屢教不改,若葳蕤宗都是如此行經之輩,沒得叫人惡心!”
她随手便甩去一個劍招,葉凝剛要攔,卻見那劍招卻突然消失,身後傳來一身慘叫,回頭隻見那劍氣已經将見貞手腳劃傷,見貞無力跪倒在地。
“見貞,今日我便告訴你,若你不服,我便打到你服。便是我要在思過崖呆一輩子,你也要與我師妹道歉。”雲見月又是一個劍招,劃在見貞背脊上,流下一道血痕,“你也莫一口一個妓女,中州皇族居然能允許凡間存在青樓,壓榨與你一般的女子,見到自己的子民受苦,你很自豪?”
衆人隻聽見雲見月輕蔑一笑:“更莫說,皇族如何?妓女如何?你這樣的人都能修仙,那妓女又怎麼修不得仙?還是做了修士,就以為自己是人上人,處處高人一等?”
雲見月掏出她備用木劍,寒霜瞬間附上劍身,她用劍指着見貞:“如若你有這樣的想法,那我便告訴你,我修為比你高深,那我也高你一等,你今日就算被我殺了,那也是你活該!”
見貞像是被鎖在空中的靈力罩,看着“自己”被師姐扶起,先是不甘望向雲見月,後又咬牙對白清清說:“白姑娘,是我不對,我不該因為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污蔑你,還請你見諒。”
白清清不在意,這種道歉并非真心實意,她并不在乎,她以往受過的屈辱又何止這些,但是,她望向身邊的每一個雲中劍閣弟子,最終似是一眼掠過雲見月含笑的面容。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為她讨回公道。
她帶着幾分笑意點頭,隻說:“見貞,你的歉意我并不想大度接受,隻是今日,我願意給葳蕤宗一個面子。”
等見貞拿回自己身體掌控權時,葉凝也失望歎口氣,望着她不說話。
她想要說那些不是她本意,卻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
待葳蕤宗的弟子都走後,六長老剛要開口,就見雲見月邊吐血邊說:“不用您說,我自己再待二十天便是!”
六長老哪裡是要說這個,他感受四周指責他的眼神,卻見那小兔崽子兩眼一翻,就暈過去了。
雲見月,生來就是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