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見月醒來的時候,身上髒污都已經被處理幹淨了,臉上也被擦了香香,她抱着被子滾了幾圈,“嘿嘿”笑起來,自顧自傻樂。
有個師妹真是好呀!
石門外。
白清清攔着宮無憂不讓他進,對方看她防備的眼神,無奈一笑:“白師妹,我隻是想來看看小月師妹,又不是急着抓她去思過崖,你攔着我做什麼?白師妹這樣,倒是讓我有點傷心。”
白清清狐疑看着他,那日六長老也說,讓雲見月休整五日,再去思過崖。
待白清清讓開,宮無憂站在石門外輕敲兩下,他耳力甚好,聽見了裡面有些聲音,笑道:“小月師妹,我來看看你,順道想給你些靈藥,既然你不方便,我就不進去了,我把丹藥給白師妹了,等你好了再說。”
白清清拿着宮無憂留下的兩個瓶子進來,見雲見月閉目坐在那張大得出奇的床上,一副入定養傷的模樣,如果忽略她滾得亂糟糟的頭發,倒很是仙風道骨。
白清清也不拆穿她,隻是将兩瓶丹藥放下,又回想宮無憂所說,兩瓶丹藥的用處,又說塗山徵來看過她,說她膽大包天,又說她沒有傷到經脈,隻需要養幾日便好。
至于塗山徵說得那些等小兔崽子好了,他定要好好教訓她的那些話,白清清下意識避開了。
柳言也來過,隻是見她沒醒,聽聞她不日後要帶弟子下山,隻是醒來之後又要去思過崖,怕是來不及挑選,便替她張羅去了。
還有蘭璇等人也來過,都放下了養傷丹藥,甯自渡還說她藏拙,竟不拿出真實實力跟他對戰,等她醒了一定要好好再跟她切磋。
雲見月聽她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也不打斷她,屋子裡隻有白清清好聽的聲音,讓人很是安心。
直到,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而後又有幾分躊躇。
“師姐,為何要幫我?”
雖然雲見月當時暈過去了,但是六長老最終也沒有反駁,也就是說,雲見月現在要在思過崖待滿三十日,其中艱辛,隻聽來看雲見月的弟子多有提及就知道了。
雲見月仍舊閉着眼睛,雲淡風輕,似乎一點兒也不在乎要去思過崖:“你是我師妹,若你被人欺負,我還無動于衷,那豈不是枉費你喊我一聲師姐?何況,這于你,不過是一場無妄之災。”
白清清想聽的不是這個,雲見月為什麼不指責她,她心裡清楚,能招來這個禍事,全然是因為她招惹了楚凡,那雲見月為什麼不指責她呢?
見貞沒有這個立場,雲見月是楚凡的未婚妻,之前可以說是宗門一緻對外,如今,隻有她們兩個人,雲見月為什麼不指責她呢?
她心中徒然升起一股火來,帶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師姐難道不知道,這場無妄之災,是我、是我與楚少宗主之間幾分暧昧才生出的,我遠算不上無辜,師姐這身傷,還有過幾日的那頓罰,算是白受了。”
聽到這裡,雲見月睜眼望向白清清,她的目光如水,清晰倒映白清清姣好的臉,映出她的緊張、無措與憤怒。
雲見月不知道白清清在憤怒什麼,隻是認真的說:“師妹,我與楚凡并無感情,他與我,甚至還不如我與食堂門口大黃感情深。”
大黃,就是食堂李廚子養的凡狗。
“你與楚凡之間,我無意幹擾,若你們之間兩情相悅,我也隻會祝福。隻是,”雲見月想起話本子中,楚凡沾花惹草的性格,帶着幾分勸說:“楚凡與他父親楚坤一脈相傳,風流多情,師妹單純可愛,何苦與浪蕩子糾纏?”
太平靜了。
多好的師姐呀,處處為她着想,連未婚夫都可以拱手相送。
白清清咬牙,恨恨道:“師姐又認識我多久,又見過我什麼模樣?我與楚凡,不過是他圖我色,我圖他出身,日後,若築基無望,也有數不清的靈丹妙藥。”
她滿意看見對方眼裡不再平靜,接下來會是什麼?被欺騙後的失望?還是怒斥她?
雲見月歎口氣,想到話本中的‘白清清’,的确吃了數不清的靈丹妙藥,這才導緻之後的金丹被挖,浪費天分,後來楚凡為她尋遍天才地寶,才生生把修為又堆上了元嬰。
但這元嬰,有幾分虛實怕是不好說,若沒有一身護身法寶,連個紮實築基期都能與她過上兩招,她明明也有不凡的天賦,卻隻依靠這些外力。
雲見月不忍見她一身天賦白白浪費,帶着幾分勸說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