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要上學的練習生們陸陸續續開學。
李燦的不對勁,是崔勝澈先發現的。
——回練習室的時間比以前晚,獨自一人時神情恹恹、打不起精神的樣子,聊天聊着聊着忽然走神…
問他:“你怎麼了?”
他就一臉不好意思撓撓發尾,噙起腼腆的笑:“沒什麼啦,開學事多,所以有點累。”
崔勝澈以己度人…實在想不出,又問高中生們:“你們開學都忙什麼?”
夫勝寬和金珉奎對視一眼,皆心中一凜,暗道“每天遲到的事不會被哥發現了吧?!”
于是揣着砰砰直跳的心髒,打馬虎眼說“新生入學活動”“開學典禮啦”“這周輪到我們值日”。
練習室的實權人物崔勝澈有時意外好騙,就這樣糊弄了過去。
但,某天起,周吾也開始不對勁。
頻頻請假,下午四點到六點,然後和李燦差不多時間回來,前腳跟後腳,精準得過分。
按理說,既然周吾不是公司練習生,沒多久就走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但都說21天能養成一個習慣。
在比3個21天還要多幾天的時日裡,崔勝澈養成的習慣是,管好周吾,看緊周吾,盯牢周吾。
沒那麼容易廢棄。
可面對他的詢問,周吾隻是耷着薄薄眼皮,有些落寞:“來這麼久都沒在首爾好好逛過,練習時長我會補上的哥。”
啊,啊,啊。
崔勝澈心累地揮揮手:“去玩吧,七點前回來。”
直到——
周吾要走的前兩天。
李燦遲遲未歸,電話無人接通,班主任卻說“早放學了”。沒一會兒,大約6:30,崔勝澈收到周吾的信息【哥,我晚點回。還有李燦。】
就在崔勝澈思索兩人怎麼跑到一塊去了,徐明浩扒着練習室門口問:“誰拿我雙截棍了?”他的棍在向公司報備才藝時用過一次後,就一直放在儲物櫃沒動。
崔勝澈聽的寒毛直豎。
不好的預感直擊天靈蓋:這倆臭小子不會找地方打架去了吧!
什麼時候吵的架?!
……
給周吾打的電話倒是接通了,卻是李燦急匆匆說“哥我們一會兒再回來。”
崔勝澈剛松口氣,心說看樣子沒吵架,還沒來得及問他們在哪兒,就清晰聽到一聲挑釁“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屬于他知道的任何人,完全陌生。
一口氣又生生吊起來!
緊接着,隐隐一道更輕蔑的聲音傳入崔勝澈耳膜——
“那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慵慵懶懶的少年音,因為是外國人的緣故,在說到有“l”這一輔音的單詞時,卷舌總是偏重。
是周吾。
崔勝澈低聲罵了句“阿西”,拉着李知勳,讓權順榮留練習室幫忙打掩護,出去找人。
……
墜在樹梢的月亮散着屬于冬末的清冷和寒意。
李燦的學校離公司不遠,在沿途居民區小公園找到他們時,兩人正沒心沒肺地哈哈大笑。
“龍的傳人是什麼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燦的笑聲被驟然貼到腦後的冰袋遏住,冰冰涼涼的觸感刺激着腫脹處,他揪着臉倒吸一口冷氣,“嘶——”
“自己拿着。”手縮進衣袖,周吾一屁股坐上他旁邊的秋千,“中國人不是龍的傳人還能是什麼。”說完側頭,眼神指指冰袋,“24小時内冷敷,48小時後換熱敷,不放心去診所找醫生。”
“内。”李燦低着頭,好讓冰袋安穩待在腦袋上。但一想起方才那幕,又忍不住要笑,冰袋滑落,涼的他直打激靈。
“這事你幹嗎不和勝澈哥說?”周吾百思不解。按韓國的前後輩制度和年齡壓制,就算崔勝澈不是知心哥哥那款,也能找其他哥幫忙吧。
崔勝澈也想不通,這會兒他和李知勳躲在小公園的大樹後、坐在長椅上,正想闆着臉去逮人,結果被李知勳一把拽住。
崔勝澈(氣音):w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