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間的曲檀想着舉薦的文書有了，還得要讓掌櫃的給她請一天假才行，這幾天夜裡就先不抄書，養好精神才是重中之重。

走到大廳，來到櫃台，指骨叩桌面三下，出聲道：“掌櫃的，我後天能不能請假一天。”

正在對賬的掌櫃一聽，明顯不滿，敲着算盤的手停：“你前面才請假沒多久，怎麼又要請。”

“明天縣裡不是要舉辦縣試嗎。”

“？！！！”

“小檀，你該不會是打算去參加吧！”掌櫃的一想又覺得有哪裡不對，“還是你家裡有什麼親戚要參加？”

畢竟她看起來老大不小了，她又從來沒有見她看過書，怎麼想都不像是她。

“是我，不是我的親戚。”

“你要是說去參加縣試就早說，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要是她考上了，到時候再中秀才，舉人，她的小店不知道會引來多少人，到時候的進項比起現在隻多不少。

再說了就是不中，她的通情達理肯定能換來她的死心塌地。

“行，到時候你考試記得加油。”

“其實小檀還有一件事，就是希望掌櫃的能幫忙保密我去參加縣試一事，屆時要是沒中，我惶恐擔心旁人言語亂我心。”

“嗐，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你這隻是小意思。”

等事情都處理好後，曲檀的那顆心也跟着稍稍往下平。

第三天，天微微亮。

睡得迷迷糊糊的陳渡察覺到枕邊一空，眼睛都還沒睜開，就嘟哝起來：“曲姐姐，你今天怎麼起那麼早。”

“我有點事情要去處理，我給你留了錢，要是餓了就自己出去買點吃的。”正在穿衣服的曲檀看着睡得露出一小片肌膚的少年，想着還是得要在外面租間房子給他住。

要不然他們兩個沒名沒分的一直睡在同一張床上成何體統，每當她想要分床的時候又總惹來少年好一頓委屈哭泣。

一聽她要出去，陳渡的瞌睡蟲跟着散了大半，一個骨碌坐起來，眼睛愣愣地看着她，小嘴微癟：“你什麼時候回來。”

“天黑之前。”

“好，那我等你回來。”

“嗯，現在還早，你在睡一會兒。”曲棠出去之前，還幫他掖了掖被角。

陳渡見她突然俯身過來，以為是要親他，立刻緊張又期待地将身體繃緊，睫毛輕顫中等着她的吻落下。

可他等啊等，等到都聽見她推門出去的聲音都沒有等來她的吻。

過分！！！

縣試舉辦的地點在衙門，卯時點剛過，外邊就圍滿了帶孩子來的家長。

街道兩旁擠滿了不是賣筆墨紙硯，就是包子饅頭烙大餅的攤子，一些家長擔心孩子在裡面會肚子餓，從不會吝啬幾枚銅錢買上一兩個。

正在嚼包子的婦人見到獨自一人前來的曲檀，問起：“你也是送自家孩子來參加縣試的嗎，你家孩子呢？”

“我不是，我是自己來參加。”

“啊？”女人瞅了她好幾眼，大概是沒有想到她年齡挺大了還來參加考試。

曲檀對上她震驚，疑惑不解的目光隻是笑笑。

随着卯時三刻一到，縣衙大門打開，師爺拿着紅布棒槌敲響銅鑼，示意考生陸續進場。

縣試不怎麼嚴格，出的題目也不是很難，對她而言，比較難的就是古翻今，今翻古。

縣試不外乎試帖，詩，論，策，賦，五經文，一天時間便能考完。

準備交卷的時候，曲檀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才交上去，等出來後，才發現日漸西斜，落日餘晖拉長她的影子投在青瓦紅牆。

或許是太久沒有考試，導緻曲檀的腦袋都有些暈乎乎的不清楚。

回到居住的後院，見到的是蹲在水井旁剮魚鱗的陳渡，旁邊還零零散散堆着一些配頭。

暖暖陽光給他鍍上一層朦胧金邊，襯得他美好又靜谧。

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身上的陳渡一擡頭，正好見到她回來了，笑着露出一顆小尖牙：“曲姐姐你回來了，我今天出去買了一條魚，你等下得要多喝點才行。”

“雖然我煮的魚湯沒有曲姐姐的好吃，不過曲姐姐也不能嫌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