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
柳詩婉呼吸都快停止了,一時心亂如麻。畢竟,她實在想不通紅黎深為何會突然問起她的名字。莫非他不滿自己剛才的表現,想要記住她的名字,好派暗衛刺殺她?
應該不會吧。
她自認為并未犯下非死不可的過錯。即便思緒被攪亂,她還是趕在紅黎深的臉上變得陰沉,動怒之前,開了口,輕聲作答。
“柳詩婉。”
若是紅黎深真要取她性命,她也無處可逃。畢竟,紅家的暗衛來無影去無蹤,如同鬼魅般殺人于無形。
她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紅黎深,對方在收到她的名字後,神色倒沒有多少變化,他在最後隻是淡淡地應了聲,說:“你明日此時可以來這裡。”
這……
是什麼意思?
柳詩婉猶如被一道驚雷劈中,腦袋乃至全身都被震住了。她明日可以來這裡?難道,紅黎深想要和她再次相見?
她眨了眨眼,疑心自己有沒有聽錯。可就在這時,她的堂兄銘瑜就說話了,他溫潤的聲線帶着幾分顫抖,詢問紅黎深方才的話是何意?
紅黎深眉毛揚起,眼眸裡閃過戲谑的情緒。
“你很無趣,而她勉強有可取之處。”
糟糕。
紅黎深的話全然未考慮柳銘瑜的顔面,或者說他就是有意碾碎其自尊,讓其大受打擊。
柳詩婉對他的話所造成的後果心知肚明。如果柳銘瑜心胸寬廣,自然不會遷怒于她;如果堂兄有怨氣,待會兒回柳家的馬車上,她可能會收到堂兄的冷言冷語。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紅黎深滿臉惡劣笑意,分明是對那種情況樂見其成。
惡鬼,他當之無愧能夠擔當起這個稱号!
不過轉念一想,比起之前擔憂的自己可能會被蛇咬死,早早香消玉殒,現在的處境不可謂不是一種幸運。隻要能夠活下來,她被堂兄嘲諷幾句又算得了什麼。
可柳詩婉很是不解為何紅黎深會覺得她有趣?她之前并未說任何能夠取悅他的話,甚至還怠慢了他。難不成他想要用這種挑撥離間的方式來讓她和堂兄關系疏遠?也就是說,剛才他的話也是他戲弄他人的一個慣用手段?
說不定,在她明日來此處庭院,等待自己的就是紅黎深的進一步戲耍。若真如此,不知道她能不能通過稱病糊弄過去。
亭子裡的氣氛在紅黎深的話語後,凝滞了好久。饒是巧舌善辯的堂兄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紅黎深,啞口無言,最後還是柳詩婉這個被誇有趣的當事人打破沉默,說自己未曾做過有趣之事,剛才有冒犯的地方,還請紅黎深海涵。
紅黎深聞言,擡高了下巴,壓低了眉眼,整個人越發盛氣淩人。
“你是在質疑我?”
柳詩婉一時語塞,但很快還是搖了搖頭,說自己并沒有那麼想。
這人還真是不太好相處。
明日……
應該會是她人生中最漫長的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