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一定就是我的幹娘吧,感謝您美味的蛋糕,鄙人李知風竭誠為您服務……”
“什麼?”魏凇破涕而笑。
“哈?”朝天椒大跌眼鏡。
“咳咳。”餘愁心生疑窦。
“啥?!!”宋北晴雙手拍在竈台上,破裂的聲線透過明檔區的窗格,如落石投水般不斷回響在前廳裡,衆人迅速看向他。此刻一旁的王珩充分展現了一個主廚的專業素養,仍舊不為所動有條不紊地處理着食材。
李知風聽見動靜,弓着身轉過頭看向宋北晴,斜着腦袋無辜地眨了眨眼向他示意:怎麼了?
宋北晴徹底無語,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深深歎了口氣,我的天爺啊。
李知風看着宋北晴的動作愣了愣,難道認錯人了?他這才覺出不對來,接着轉過頭又瞥了兩眼跟前這位面容儒雅頗具熟男氣質的“幹娘”,随即恍然大悟,哦,怪不得他覺得這倆人型号不對,他剛才看見這人朝宋北晴揮手想當然就以為這是他幹娘了。
李知風站直了身子,目光重新在三人臉上環視一圈,最後視線才停在那位坐在魏凇對面、手中捧着菜單,面上噙着一絲古怪笑意的青年身上。
餘愁也正看着他,心中已經快速理清了裡面的邏輯。這人剛才說蛋糕,他就是昨天宋北晴說之前差點撞了他們的那個傻子?宋北晴當時還問他要不要偷偷往蛋糕裡放點瀉藥,餘愁頓時感覺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的善良。
李知風擰緊眉頭細細打量,半晌才道:“不對,我認識你,你是餘愁?”
不會吧,這個“餘愁”竟然是他幹娘?
他想起昨天宋北晴打的電話喊的就是餘愁,而在一張飯桌上有兩個相同名字的人概率小之又小,這個人又偏偏出現在了他們餐廳。
李知風不敢相信,可那是餘愁呀,他們中文系所有老師津津樂道的天才選手,半年發省級一年發國家級前段時間還發了頂刊的學術怪物,有着數學跨社會學再跨中文的三跨曆史、年年國獎榜上有名的人物,還是青大話劇社禦用編劇晚江。
他懷着驚愕的表情看向宋北晴:真有你的啊幹爹,竟然泡了我們系大才子。
宋北晴手裡的鍋不停,沖他做了個“啊”的口型。這個呆子竟然認識餘愁,他看什麼看啊,有什麼話不能直說嗎?宋北晴思來想去,最後隻剩下無可奈何,心道這人現在不管做出什麼事來他都不會驚訝了。
“你好,你是?”餘愁試圖從記憶裡調取這個人除了撞人以外的其他信息。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偶像!去年話劇社《歲月如歌》的劇本是你寫的吧,還有《蠱蟲》,我超級喜歡,這兩場我當時就坐在台上彈鋼琴當現場配樂,還有還有,您之前在校記者團待過吧,當時您是給我面試的評委之一!”李知風俨然一副迷弟的樣子,稱呼不自覺就變成了“您”,然而實際上他比餘愁還大了一歲。
“嗯……好像有些印象,不過我已經退出了,那隻好送學弟你一句過時的恭喜了。”餘愁難得說那麼違心的話。
“不用不用,我面試沒過。”李知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餘愁:“……”
宋北晴:“呆子你可真會說話。”
“哈哈哈,”魏凇在一旁笑了起來,“原來是同校的學弟,不過學弟你一直那麼幽默嗎?”
“啊?哪裡哪裡,小小天賦不足挂齒。”李知風快速地看了一眼魏凇作為回應,而後眼神重新黏在了餘愁身上。
“那學弟有什麼事情嗎?”魏凇面上挂着禮貌的笑,直接切入了正題。
李知風兩眼放光,完全忘記了自己的來意,興沖沖對餘愁道:“我想告訴你,我愛你,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好大兒!”
餘愁:“……”
魏凇&朝天椒:“……”
宋北晴:“#¥&*##sb##”
王珩:“有意思。”
宋北晴絕望地看着他們,眼神不斷從餘愁五味雜陳的表情和李知風玩火自焚的背影之間來回轉換。李知風的腦子是進水了嗎?枉他還給這小子帶吃的,難道吃的是不熟的菌子嗎?
“幹爹,好樣的,竟然幫我圓了見男神的夢。”李知風轉頭看向宋北晴,啧啧兩聲,沖他比了個大拇指。
宋北晴顫抖着舉起手中的刀,他想此時如果有多一張船票,那一定是自己親手送李知風歸西的單程票。
王珩瞥了他一眼:“淡定。”
下一秒,宋北晴的刀十分幹脆地剁掉了砧闆上小白菜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