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瑪麗就聽說班納特家裡私奔的小女兒回來了。應該是達西先生解決了這樁醜聞,所以才敢回來。
“行了,你們忙,我去一趟齊普賽街。”裡奇曼先生的私人銀行就開在那裡,緊鄰着倫敦的大釀酒商懷特布萊德。可惜不能比,人家年收入好幾十萬英鎊,裡奇曼先生估計連個零頭都沒有!
3個小時後,輕便的雙輪馬車停下,一身樸素的瑪麗走進裡奇曼私人銀行。
“哦,親愛的,面粉都賣出去了嗎?”裡奇曼太太今年才42歲,早年聽說她也是梅裡頓裡的一枝花。可是在倫敦待久了,她開口就是問錢。
“賣了,父親呢?”瑪麗拿出支票,那是軍團軍需官給的240英鎊。
“哦,瑪麗,你可比你的父親能幹多了!我就知道把家裡交給你沒問題的,你要是個男孩就更好了。”拿到了支票,裡奇曼太太口氣明顯輕松了,就是遺憾她不是兒子。
“父親呢?”瑪麗看着沒人的銀行,多少覺得不對。
“他忙着呢,客戶們要聯系。”裡奇曼太太甩甩支票,盯上眼前過于精明的女兒,“你也快19歲了,去年尼日斐花園的舞會沒去,今年德比郡的那場婚禮總要去吧。”
“瑪麗,那可是年收入1萬英鎊的達西先生的婚禮,到時候到場的肯定都是有錢人!聽媽媽的,去給自己找一個好丈夫。”
“媽媽,我沒有簡漂亮,我也沒有伊麗莎白會說話。我讀的書沒有另一個瑪麗多,更不會和莉迪亞一樣哄人。媽媽,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我就找個普通人好了。”到時候,這個普通人也成為裡奇曼,這樣她就能繼續照顧這200英畝的地了。
“亂說,你雖然沒有簡和莉迪亞漂亮,但你長得也不差!瑪麗,有點信心,怎麼說我也曾經是梅裡頓裡最漂亮的姑娘之一。”
“看看你這濃黑的辮子,好好打理一下,一定也是個可愛的小姐。好吧,你雖然有點黑,但這是健康。”
“還有你這雙明亮的黑眼睛,稅務官都不敢多收我們家的錢!”
“瑪麗,有錢人家最喜歡你這樣的太太了,既能幫着生繼承人,還能幫着做生意呢。”裡奇曼太太數完了瑪麗的優點,也不忘提醒,“當然,你也别總盯着家裡的地,多出去社交才能認識更多的人。”
“德比郡的那場婚禮你要去,另一場賓利先生的婚禮也不能錯過。”要是時間允許的話,裡奇曼太太會親自帶着人過去。
“知道了,知道了。”瑪麗趕緊讓人去馬車裡拿東西,都是家裡帶來的肥皂、面粉、雞蛋、豬肉、豬油等等,吃着用着也放心。
“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雖然你不是個男孩,但我和你父親一樣愛你。”見到了東西,裡奇曼太太也沒停下來。
“既然父親不在,這支票就放在你這兒了。來,簽個字。”等到稅務官來查了,就好說清楚這筆錢的去向。
“那些稅務官實在是——”裡奇曼太太一邊簽字,一邊小聲抱怨。她女兒明明那麼會賺錢,結果每年總有一部分落入稅務官的口袋!可不止那些規定的金額,有時候還要賄賂呢。
“好啦,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們什麼時候也回朗伯恩看看,再不回去,那裡的人都快要不認識你們。”收好賬本,瑪麗也準備回去了。
“好好好,我們有空就回。”裡奇曼太太送女兒出門,直到馬車都看不見了,她還站在門口看。
“行了,快進來吧。”一直躲着沒出面的裡奇曼先生收好了新到手的支票,“你也看到了,她一個人能活得很好。所以,你的決定呢?”
“我能怎麼辦?我當然跟你走!可是,瑪麗一個人會被他們撕碎的。”哦,她可憐的女兒!
“我隻抵押了銀行,沒有抵押朗伯恩的祖産,他們不會的。”裡奇曼先生隻能這麼安慰自己,“走吧,趁着支票有了,東西也有一點,趕緊走!”離開倫敦的船可不等人。
經不起催,裡奇曼太太又收拾了一些東西,這才安靜地跟上了丈夫。好好的日子沒過幾年,這下好了,銀行破産了,兩人都要逃亡了。
對此,正在回去路上的瑪麗一點不知情。
她來倫敦的次數并不多,每次來回,她都喜歡看外面來來去去的人。社交季已經結束了,這時候留下來的都隻是為生活忙碌的人。
“抓住他,那個偷面包的賊!”
這看着看着,馬車前面就跑來一個高個子。他手裡拿着面包,邊跑還邊往後看!
“小心——”瑪麗趕緊坐穩了,免得被這個突然沖出來的人給吓到。跑就跑了,看着點路行嗎?萬一撞到馬車,撞壞了,算誰的?
馬車一停,男人也不得不停下,他身後的人追了上來。
“付錢!”面包房的人抓住了他。
“我們走吧。”瑪麗一看這陣仗,是一點都不想留在原地。白長這麼高的個子了,連個面包都要偷。
趁着那邊雙方正在糾纏,馬車朝旁邊走。還沒繞過兩人呢,面包房的人再次攔住了去路。
“他說了,是你叫他去買面包的,沒給錢!”面包房的胖老闆口氣兇狠,他沾着面粉的手拍在馬車上,拍得都是痕迹。
瑪麗深呼吸了一下,她擡眼就看到了那個高個子粗魯地咬了一口面包,随即又嫌棄地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