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收。”
咔嚓,咔嚓。
衆人才升起熱血的武俠夢碎裂一地。
“别呀,大哥我可以端茶遞水。”
“我可以…瞻前顧後。”
“我可以…人仰馬翻。”
“我可以…抛頭顱灑熱血。”
遲意:“………”
--你們語文老師看作業,降壓藥配幾瓶喝。
慕輕發出靈魂質問:
“你們…是一個大學的?”
金夏天一臉不愧是大哥,就是厲害的表情:
“對啊,大哥這都被你算出來。”
“…你們真是幸運。”
---學校真是太好運,幾百年難遇都可以碰見。
“哈哈哈哈,謝謝大哥我也這麼覺得。”
最終,遲意無情拒絕,打碎幾人仗劍天涯俠客夢,幾人傷心欲絕,抱瓶給兩人炫一個才不情不願的離開。
遲意在出門前遞給金夏天一個小挂件,裡面是三張‘第貳符’:
“長點心吧,金同學。”
金夏天接住,愣愣看着手裡的小挂件,眼裡淚汪汪一片,
再擡頭,抽涕哽咽的話還未出口,眼前兩人轉身離開的背影,消失在白光中,他想追過去,但身體僵硬在原地。
目光無神的将挂件放進衣兜,
回神後,疑惑的看着周圍的環境,他們兄弟幾人經常聚會的k吧,奇怪今天沒有聚會他怎麼在這裡,想不通走出大門回家。
繁華的街道上,視線不受控制的向右邊看去,人來人往的人群裡,有兩個一眼萬年的帥哥并肩而行。
在他眼裡,兩人在擁堵的人流中,如發光體吸引着他的目光,過于好看的側臉在燈光熠熠生輝。
他不知道為什麼,看着兩人背影漸行漸遠,很難受,直到完全看不見,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徘徊于心口。
今天真奇怪,
金夏天好笑的搖搖頭,走向與兩人背道而馳的方向。
慕輕一巴掌拍醒,突然發呆哭兮兮的人。
後者一驚,第一時間不是抱頭,而是直接抱住,跟不上他腦洞狀況外的遲意,
淚眼汪汪:“我…我不能接呀!!是不是我接過後,就會忘記大哥你們,我不要啊!!!
我不想忘記你們!我好不容易才有個這麼好的大哥,我不想忘記我們的經曆…我…”
“!!!”
慕輕利索提起人,扔出他家遲小道長可能被接觸到範圍内。
隻想送個助力的遲意:“??”
簡單解釋符的作用後,地上慘哭不止的人,秒止住眼淚,視線咻的轉移到慕輕企圖貪下的符,眼神震驚:
“慕大哥,那是我的?”
慕輕理所當然的當着人,放入衣兜:
“上一秒可能是,但現在是下一秒。”
拉爆的警鈴聲:
“!!遲大哥,嗚嗚嗚,我錯了,我頭發金見識短,我的符啊,我的命啊……”
遲意臉一黑,被吵着實在煩,揉着額角:
“給他。”
慕輕對幾天沒看他笑過一次,今見到小金毛又笑又哄的人,控訴:
“他自己不要。”
“給他。”
君你,可聽我唱一句:
“呵,憑什麼後來者居上,因為後者又争又搶。”
“神經。”
遲意忍無可忍,拿出一個新的扔出,給本來就麻煩,還火上澆油的人:
“給你,那個給他,然後你兩安靜,各回各家。”
“哦!好的遲大哥!遲大哥再見!慕大哥再見!我會努力的!”
金夏天站在大門口,高興的對着兩人揮手告别,親一口手裡的錦囊,一臉傻笑,蹦蹦跶跶着往家跑。
剩下十幾天,
遲意就在家曬曬太陽,睡覺,翻開日曆,曬曬太陽,睡覺,翻看日曆。
在15日的最後一天,高高興興笑臉相迎的送走,一臉‘你真就如此狠心,沒有對我一點留戀’的前隊友。
一個明媚的下午,
“這裡,這裡,這裡,遲大哥!”
帶着墨鏡的遲意,在大學城附近茶館,找到抱着電腦一身黑衣鬼鬼祟祟、欲蓋彌彰的金夏天。
自從将網址發給金夏天,後者每天就有一百八十個問題找他解答,一開始還能耐心的回複,但架不住問題多與屏蔽信息的作用,改約線下。
金夏天支直個腦袋,東看西看:
“咦,今天慕大哥沒來?”
遲意拉開凳子言簡意赅,直奔主題:
“他不在,問題。”
将金同學幾日積攢的為什麼解答完,遲意擡眼落在人厚重的黑眼圈上,問:
“害怕。”
金夏天盯着桌面上,他總結的筆記本木楞的點頭,後知後覺的恐懼,讓他很久沒有睡過好覺,面上裝作的堅強被一句話捅破,很不争氣自哀自怨:
“害怕當然害怕,看得越多我才知道,嗚嗚嗚,我根本就不可能活下去。
遲大哥,我是不是真如‘未來’說的0%,就算聽你講,看攻略,但我感覺一定不能選對。
要不我還是,最後瘋玩3個月,然後和世界說再見。”
遲意毫不客氣的開口,一點沒有對,因為他一句兩句話下去,表情更痛苦的人同情一點:
“那你現在在幹嘛。”
“……”
他說着拿起桌上,對面人寫的筆記本,晃了晃:
“想放棄,每天花時間看這些,增加死亡決心,今天終于漲到百分百了。”
“……”
“實話而言,金夏天,誰也不能保證,下一次一定能離開。
沒有複習好,知道一場注定失敗的考試,會放棄?
不會,因為在卷子打開的前一刻,我們誰也不知道考題,我們賭的是:
萬一背過,萬一猜對,萬一突發奇想的公式能用上,一百一千一萬中,萬一的幸運。”
遲意說這些内容時,語氣平靜又帶着一絲殘忍,翻開筆記本其中一頁,反問:
“金夏天,你現在可以選擇從那道門走出去,開始你最後瘋玩計劃;
或者像現在這樣,你問我答,一點點接受噩夢終日纏身,接受在達摩克利斯之劍何時落下中,掙紮苟活的恐懼。
若戰勝太困難,我們可以先學會适應,适應未來會突然出現的任何事情。”
金夏天愣愣的盯着面前,可能是來自高中時期的筆記本塗鴉封面,最後落在他寫下的一句話上,
‘勞資是夏天,42°夏天你能熄滅我!’,低聲念一遍,哽塞又重複一遍,37度的嘴喊出100度的氣場:
“勞資是夏天,42°夏天你能熄滅我!”
原本安靜的茶室,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呐喊聲,吸引其他簾子後面的人伸出腦袋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