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新晟笑着牽住程澄的手腕。
他們像是被月老系上紅繩的一對新人,在滿席的賓客中接受祝福。
新一輪的大冒險開始了,此起彼伏的驚叫聲在宴會的别處炸響。
鄧新晟輕扯紅繩,目光還放在遠處,卻與程澄說着悄悄話:
“彩條上寫的什麼?”
“我剛才做了。”程澄把紙條團在手心。
“我不能看嗎?”鄧新晟又問。
“……” 程澄笑而不答。
這是個秘密。
沒有按照紙條指令做事的程澄想。
團在手心的彩條上寫着:“對全場最讨厭的人說聲我愛你”。
除此以外,再沒别的。
……
楚躍着實是操辦宴會的好手,五六場大冒險完成,他宣布宴會僅過半,“接下來,來到第二支舞。”
他清清嗓子:“注意,這一輪要交換舞伴。”
程澄聞言低頭去解手腕的紅繩。
“我收回說他俗套的那句話。”程澄撚搓着解下來的紅繩道。
鄧新晟面無表情地看向楚躍:“他慣會搞這些花哨但無用的東西。”
彌月廳的燈光隻調暗了一個度。
随之,音樂的前調漸漸流出。
鄧新晟卻像是耳朵裡塞了棉花,沒有一絲配合的姿态。
“程澄。”忽然有人叫她的名字,程澄看清來人是王一評。
王一評款款走近,手裡還牽着他的女伴,等正式走入視野,他才改口:“不知道有沒有榮幸邀請程總跳第二支舞?”
鄧新晟冷眼旁觀着。
程澄眼神從王一評的身上錯開,落到他的女伴身上,“當然,不過王總,原來林小姐就是你的女伴?”
王一評颔首,“既然是交換舞伴,鄧總意向如何?”
鄧新晟視線劃過礙事的兩人,重新看回程澄:“我以程澄的意向為主。”
程澄沒再多說,跟着音樂朝王一評伸出手,對方紳士地握住。
等她餘光掃向鄧新晟時,他們二人也攜手在舞池中央站定。
程澄拿出專業的舞步,與王一評默契地配合。
跳舞之餘,王一評側頭瞥向舞池的某處道:“實不相瞞,林小姐是主動找上我的。”
程澄笑着:“你這樣說,我并不意外。”
“我聽過有關林小姐和鄧總的傳聞,但她會找上我,在我意料之外。”王一評道。
程澄道,“那你帶她來之前,應該也沒少聽到有關我的婚姻秘辛?”
“我聽過,程澄。”王一評誠實道,“這也是我為什麼沒有拒絕的原因。與其讓她夥同别人離間你的婚姻,倒不如是我,因為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程澄沉默良久,“謝謝。”
“或許,你不介意陪我多演幾場戲?”程澄問。
王一評:“當然。”
……
鄧新晟公事公辦地将手虛搭在林夢遙的腰間。
林夢遙觑他一眼,笑着攀住他的肩膀,将投向兩人的打量都盡收眼底後,笑意也愈深了。
“這樣子做會不會讓别人誤會我們的關系?”林夢遙化身解語花。
鄧新晟目光平視着遠方,“我隻是不想掃程澄的興而已。”
林夢遙心底嗤之以鼻,臉上還是甜美的笑容。
“我們行端坐正,自然不怕。”林夢遙越過鄧新晟,看向程澄二人,“但你就能确保王總對程澄沒有多餘的心思嗎?”
鄧新晟當然不放心。
但比起這來,他更擔心的是,程澄會誤會他。
正常夫妻吃醋還能當做感情的調劑品,但他和程澄不一樣。
他根本沒有立場去知曉程澄吃錯,更别提去安慰。
鄧新晟自始至終都如臨大敵,但這些半點都不會說給林夢遙聽。
他隻能心如止水:“程澄愛我,我怕什麼?”
林夢遙的笑容僵在臉上。
饒是她自己都沒想到,幾年前自己的洩密,像回旋镖一樣打在臉上,以緻于無論如何,都沒法從鄧新晟這邊撬開口子。
“你就那麼确定程澄和你結婚,不為别的?”林夢遙問。
鄧新晟看了眼程澄,意味不明道:“她肯定不圖我錢。”
林夢遙被他這莫名一盯,隻覺得面上無光。
隻聽鄧新晟笃定道:“她圖的是我。”
林夢遙:“……”
舞曲進行到高潮。
舞池裡的男男女女又都有了新動作,趁着動作大開大合之際交換女伴的不在少數。
鄧新晟最初還刻意避讓着程澄,以防過于‘招搖’。
但随着樂曲的進行,盯着王一評的心思壓過一切,他們兩組間的距離神不知鬼不覺地拉近。
兩位女士同時随着音樂臂展出去,鄧新晟自然地換回程澄。
鄧新晟下巴朝向王一評,點評道:“王總的黑色西裝還是和紅色更相配。”
程澄瞬間就get到他的弦外之意,卻絕口不提他們兩人禮服的藍白配。
她随口回應道:“黑色百搭。”
說完又像是才注意到鄧新晟的身上的白色西裝,補充道:“白色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