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楚躍的來電時，鄧新晟人在公司。

“哥……”楚躍問，“人哪兒？那什麼，那晚的狗仔，話我問出來了。”

楚躍一向是直來直往的性子，很少像這樣磨叽。

鄧新晟：“具體是什麼情況？”

楚躍：“我們見面聊吧。”

楚躍把地點定在不遠處的咖啡館。

兩人面對面坐下，楚躍推過一沓資料。

“狗仔相機裡的照片我全翻看了，你猜怎麼着，全是你和林夢遙一塊的畫面。”楚躍說。

鄧新晟翻看着打印出來的照片問：“誰派來的？查清楚了嗎？”

楚躍諱莫如深地看着他。

“是她吧。”鄧新晟說着，手指輕叩了下照片上的紅裙女人。

楚躍以為鄧新晟知情，松了口氣，後一步說出：

“對，就是嫂子。”

鄧新晟忽然掀起眼皮看他，揪起桌邊未拆封的黃油擲過去。

“别亂叫，你嫂子我隻認一個。”

“啊……”楚躍慢吞吞道，“不是程澄嗎？”

鄧新晟攪拌咖啡的動作一頓，“你是說程澄派狗仔抓拍我和林夢遙的照片？”

僅思忖一秒，他矢口否認：“不可能。”

“這有什麼騙你的必要，哥！”楚躍一幅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模樣，“敢情你還不知道自己的婚姻出現危機了？”

“證據在哪兒？”鄧新晟正色道。

楚躍指了指那一沓資料，“那個狗仔被問出的話全記在上面了。這可是啥手段都使上了，連吓帶哄的，才套出這些話來，反正他死咬就是一位姓程的女士找上的他。”

楚躍見鄧新晟還将信将疑的模樣，就要急得跳腳：“不是，你給兄弟我說實話，你和嫂子是不是感情不和？”

“我們感情很好。”鄧新晟道。

“我身邊也有鬧離婚的，不都會有财産糾葛嘛。”楚躍委婉道，“找個狗仔，手裡握着點對方的把柄，到時候離婚用得上。”

“我不會離婚的。”鄧新晟油鹽不進，“程澄也不會。”

他頓了頓，從那沓材料上擡眼，“這件事你就調查到這兒，接下來怎麼做我會看着辦的。”

“還有不要往外傳，影響我們夫妻的感情。”

看鄧新晟這副架勢，楚躍就知道他還是信了幾分，連連點頭。

臨走前，他還是把人拽住，忍不住追問道：“哥，不是……你和林夢遙之間真沒啥吧？不然，你們感情好端端地，人家程澄找狗仔拍你倆做什麼？”

鄧新晟順着思考，又想到程澄嘴裡的“佳偶天成”。

他又坐回原位，“說說看，外面怎麼傳的？”

……

王一評靜靜地坐着，臉上寫滿一言難盡。

他對面端坐着鄧新晟，正氣定神閑地微笑着。

光是如此，倒也罷了。

王一評側頭看向旁邊的女士，颔首問好：“林小姐，你也在？”

看得出林夢遙也沒預料到這種排列組合，作出嘴型：“你來做什麼？”

鄧新晟清清嗓開口：“臨時邀請兩位過來，恕我冒昧。一來是有樁事，涉及林小姐的聲譽，所以特意确認下。二來，上次宴會，通知王總不周，實在是該找機會彌補一下。”

他笑着攤開手：“所以，考慮到兩位也是朋友，多一人多份熱鬧，于是就有了我們今天這一餐。”

王一評挂出公式化的微笑，看向磁場相斥的三人。

心說，你不如明說拉我充數做幌子。

看樣子鄧新晟也懶得繼續裝了，他遞向林夢遙一疊照片，“林小姐怎麼看？”

林夢遙一張張翻過，誠惶誠恐地擡起頭：“新晟，這是我們兩個？”說完她又瞥向王一評，欲言又止。

鄧新晟找王一評來，當然不是為了讓她表演這麼一通，索性直言：“宴會當天狗仔拍下的。雖然我們隻是正常朋友，但難免會被有心人利用說事。既然你也是當事人，當然也有知情權。”

他語調犀利，倒不像是給林夢遙權利。

說完，鄧新晟頭微微側轉，微笑看向王一評：“我和林小姐的關系，王總都看在眼裡的吧？”

王一評意味深長地一笑：“當然。”

林夢遙聲音柔柔弱弱的：“是有人拍的嘛？可是誰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拍我們兩個，對她有什麼好處？”

“她？”鄧新晟捕捉到她用詞的微妙，“你心裡有人選？”

他原本就是拿來試試林夢遙的反應，好印證自己心裡的猜測，把對程澄的懷疑擇得幹幹淨淨。甚至為了避免誤會，特意找來了王一評。

林夢遙頗有深意地看了眼旁邊，又識趣噤聲。

王一評是個人精，他主動開口：“鄧總，林小姐，我先失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