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宣太醫給您診脈?”甯安小心翼翼地問,同時不着痕迹觀察楚令瑜的眼神。
楚令瑜現在還搞不清具體情況,她向來謹慎,決定先按兵不動,沒說話,任由甯安把太醫叫過來。
安太醫長期侍奉東宮,是太子黨的,嘴巴嚴,太子有什麼事向來是找他。
楚令瑜伸出手,任由安太醫的手指搭在手腕上,面上沒什麼表情心底卻有些緊張,擔心他會不會看出什麼。
好在太醫的醫術還在科學範圍之内,診不出身體裡換了個芯兒這麼神奇的事。
片刻後他道:“殿下身體并無大礙,突然暈倒可能是因為最近有些勞累,休息兩日便好。”
楚令瑜懸着的心落到了地上,圍在床前的幾位謀士也都大大松了口氣,甯安更是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
既然沒事,楚令瑜怕待久了這群熟悉太子的人會看出自己的異常,便将人打發下去:“我沒事,你們都下去吧。”
聽着自己說出的話是一道男聲,楚令瑜着實有些不适應,也更加确定了這副身體不是自己的。
“是,殿下可要保重貴體,好好休息。”
幾位先生又關心了幾句,要太子好好休息,便起身退下了。
見甯安還守在屋内,楚令瑜壓住情緒,模仿太子平時的語氣,不疾不徐地說:“你也下去吧。”
甯安猶豫了下,見太子說話條理正常,便聽命離開了。
出了書房,幾位謀士各自散去,唯獨一個年約三十面白無須、氣質文雅的人慢下腳步,像是在等什麼人。
片刻,甯安從房内出來,他靠過來,壓低了聲音,問:“殿下究竟是如何暈倒的?”
太醫說是勞累所緻,馮曲不太相信,這隻不過是宮中慣有的借口罷了,太醫診不出具體原因便推脫說勞累傷心所緻。
在廊上遇到時,衆人的注意力都在太子暈倒這件事上,沒關心地上躺着的刺客,但馮曲看到刺客胸口中了一劍昏迷過去,顯然沒有能耐再傷到太子,再看太子身上也沒有明顯的外傷。是以這一暈着實蹊跷。
再一個讓他有些違和的點就是,剛剛太子的自稱是“我”而非“孤”,雖然隻是無傷大雅的小細節,但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甯安看馮曲先生特意等自己,心裡拐了幾道彎兒,又聽他這麼問,肯定是看出了問題。心想不愧是殿下最重視的謀士,果真心思缜密。
不過沒有殿下的吩咐,他哪兒敢把真相告訴别人啊。
世人多敬重上天,向來隻有惡貫滿盈作惡多端的人才會被天打雷劈,平日裡千裡之外的地方鬧個幹旱洪水都要被有心人說成君主失德所以上天才降下懲罰,要是被人知道太子被雷劈了,估計東宮也該易主了。
所以甯安死死閉上嘴巴,絕對不敢透露一個字,哪怕這人是殿下最信任的謀士,隻應付道:“或許真是如安太醫說的勞累所緻,畢竟人的身體也不是鐵打的,哪兒有不生病的時候。”
馮曲将信将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