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生活安靜平和,孩子無憂無慮,真是美好的畫面。
盡管對安施來說,這可能有些不太美好。
終于,陪這群孩子鬧了半天,安施總算哄得小孩子散開了道路。
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之聲,随後,一聲嘶鳴,騎馬者停在了安施三人面前,他一身華服,但仍然免不了笑容猥瑣,見到安施,男子一個翻身下來,狗腿上前:“安施師姐!您怎麼來了!——”
安施同姜豐均是一愣,随後不約而同道:“方子劍?!”
馬車之上。
嶽微皺着眉,盯着方子劍打量,似乎難以置信這東西居然曾是天山弟子,而姜豐似乎高興的很,和方子劍一陣勾肩搭背,順便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本命法器。
見到熟人,安施也覺得親切許多,方子劍辭行下山後,她本以為下次和他再見要過去許久,沒想到居然這麼快。
她笑着問:“你怎麼來了靈丘郡?”
方子劍迅速抛下姜豐,狗腿低頭:“師姐,這我可就要和你說道說道,原本我也就是個小小的富家子弟,誰承想,咱天山師姐繼承了皇位不是?我父親就帶了我進京面聖,嘿,這一見,差點就得了個郎中令的差事!”
“那是皇宮的差事,你怎麼跑這兒了?”姜豐挑挑眉,問道。
方子劍笑笑:“那差事我怎麼做得了?我志不在此啊!所以就讨了賞,聽說靈丘郡風水不錯,我就在這兒當個閑散官,做個閑散公子,順便......”他嘿嘿一笑:“娶一個漂亮姑娘!”
不愧是你。安施歎服。
嶽微翻了個白眼,懶得理這人,看向窗外。
方子劍反問道:“師姐怎麼來了靈丘郡。”
“選新弟子呗。”姜豐挑挑眉,攤了攤手,“這回還得拉上一氣盟的一起,你要是看見一氣盟的人,記得知會我們一聲。”
方子劍思索一陣,點點頭:“這兩天我幫你們留意着。”說着話,他斜眼看了嶽微好幾次,終于忍不住出聲問道:“這位師姐是?”
安施笑笑,介紹道:“這位是道字輩的嶽微,我朋友。”
“嶽微?呃,這姐姐的名字,我似乎聽過的......”方子劍表情微怔,似是在腦中回憶。
姜豐看了眼嶽微,“噢”了一聲,拍了下方子劍的肩膀:“就是之前弟子考核,把安施揍到床上躺了三天的那個!你不是還跟我吐槽,是個瘋婆娘嘛!”
“噢!我就說怎麼.....嘶——”方子劍恍然大悟,随後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呃,不,我沒說過,我沒說過......”
安施笑的不行,拍拍方子劍:“沒事,嶽微不介意這個。”
雖然得了安慰,但方子劍似乎一臉的心有餘悸,他輕咳一聲,眼神飄忽了一陣,猶豫道:“呃,眼下時間還早,不如我帶幾位在這靈丘郡逛一逛?”
嗯,也好,正好在這兒探查一番森羅會的消息。
安施心裡盤算着,點頭問道:“哪兒最熱鬧?”
“熱鬧?那...隻能是青樓了啊!”方子劍眉開眼笑,“師姐有興趣?”
怎麼又是青樓?
安施表情微滞,旁邊,嶽微的白眼再也藏不住了,她冷淡道:“我去别處轉,晚點找你們。”說着,嶽微一掀車簾,就跳下了車。
嶽微剛一離開,方子劍就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喃喃道:“吓死人,吓死人。”
姜豐笑道:“那就青樓,走走走!”
見姜豐起勁,安施也沒說什麼,她腦中短暫的閃過自己身邊似乎有師父的護法長老這件事後,便被兩人拉去了青樓。
之前在一氣盟那裡,安施隻不過在外面見識了青樓的模樣,如今走進來,心中其實是有些失望的。
奢靡比不過一氣盟的歸一堂,美人也比不過自己所見過的玉清花谷弟子,裝潢老氣,透着股垂垂死去的屍臭味兒。在看眼前脂粉撲香的女子撫琴一曲後,安施隻覺得發困。
方子劍要了一盅清酒,點了些糕點瓜果,同姜豐閑聊着,碰杯相飲。安施坐了一陣,便和兩人打了招呼,出去透氣。
時間消磨着,便過的很快。
安施看着窗外深藍夜幕,緩緩吐出一口氣,心裡想着趁着空閑,自己先從哪邊查起。
一邊想着,她的視線漫無目的的在樓下衆賓客身上掃過,忽然看到一個黑衣公子,隻一個背影,卻已然看出風度翩翩,也不知正臉是何模樣。
安施心裡覺得可惜,暗歎:連這樣的人也會出入青樓這種地方。
而這時,青樓門口忽然一陣吵嚷。
安施一愣,彎腰向那邊看去:隻見一個衣衫零落的女子驚恐尖叫着,幾個家仆模樣的上前抓人,身後,一身紫金華衣的男子惱怒罵道:“好厲害的婊子,真把自己當成東西了?!給我打!”
安施心中升起一絲怒氣,手中千絲乍現,而這時,卻聽自己身邊屋門被猛地破開,一隻木偶“嗖”的一聲飛出,一頭創在了那男子身上,接着,一連撞飛了其餘幾個家仆,将女子護了下來。
姜豐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笑道:“什麼東西,真是髒了你爺爺我的耳朵。”
幹得漂亮。
安施抿嘴一笑,收回了手中千絲,看着姜豐慢悠悠從房中走出,一把趴在欄杆上,挑釁似的往下看去:“呦,原來是條狗!”
方子劍抱着酒盅走了出來,模樣像是醉了,也沒看下面來人,悶悶點頭:“對!是條狗!”
樓下男子突然被揍,直接怒了,擡頭沖這邊看去,待他看清了方子劍的臉,突然轉怒為笑:“原來是方家,我說誰這麼厲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