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微瞥了一眼,疑惑的揚了揚眉:“這凡人怎麼了嗎?”
安施擺擺手,簡單扼要的解釋道:“去宋懷仁家碰到的,說自己是去殺他的。”
“哇,義士啊,兄弟,勇氣可嘉,我挺你啊!”姜豐笑着蹲下身,強行和少年擊了一掌,少年似乎冷笑了一下。
姜豐一愣,仰起頭看向安施:“哇,他對我好像很有敵意?”
“不,他對誰都有敵意。”安施有些頭疼,“以免他罵出聲,我用法術封住了他的嘴巴。”
一旁,嶽微不解,問道:“那抓他做什麼?不過是個不滿宋懷仁的凡人。”
安施誠實答道:“這個凡人身手好的不太正常,他出現在我身邊,我一點察覺都沒有。”
“噢?”
嶽微頓時起了興趣,一下子站起身:“放他出來,我和他打一下。”
這是重點嗎?!
安施沉默片刻,還是放開了少年。
嶽微眼前一亮,直接站起身向少年走去,坐在一旁的方子劍也難免好奇的湊了過來。
少年微微皺眉,卻并不出手,而是擡頭看了眼安施,冷淡問道:“什麼意思?你們仙家就是這種做派?”
“呃,誤會了,誤會了。”姜豐見情況不對,笑嘻嘻出來打了個圓場,“我們隻是确認下你究竟是敵是友——”
少年單手撐地,站起身來,随後向安施走了過來,表情冷的吓人:“沒名字,非敵非友,路過,我可以走了嗎?”
安施擡頭看他,搖了搖頭:“不行。”
他的确看上去是凡人,探妖石試出也是凡人,可一個凡人碰見自己這樣的修真之人,竟毫無波瀾,見識未免太多了點,實在惹人懷疑,問他理由,也一個字都不樂意提——誰知道他是什麼身份,萬一是魔呢!就算不是魔,這家夥本事不小,今日就敢殺宋懷仁,萬一招弟子的途中再生出什麼事,那可有的頭大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強行扣留了。
安施這樣想着,扭頭看向方子劍,不慌不忙吩咐道:“他人不能離府,你給他安排個房間住,在我們招弟子的這段日子,我親自盯着他。”
少年表情更加難看,他死死盯着安施,拳頭攥緊又松開,突然古怪的笑了一聲:“既然親自盯着,不如同吃同住同床......”
話音未落,一旁姜豐臉上笑意忽然消失,他手指向上一勾,少年便突然被虛空揍了一拳,摔撞在桌子邊。少年一聲悶哼,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唉。”安施喊住了姜豐,笑笑,搖頭道:“說胡話也沒用,總之你就老實待在這兒,等我們走後,自然放你離開。”
她頓了頓,繼續道:“你既然不說自己名字,那這段日子我就叫你獸牙。”
少年默不作聲,頭深深垂了下去。
随後,方子劍使了個小法術,将少年帶了下去。
天色漸晚,群星漸明,嶽微看沒架可打,又興緻缺缺的坐了回去,對安施問道:“我們何時開始收弟子?”
姜豐心情似乎有些不悅,玩弄着手中人偶,猛地一捏,人偶便化入了他的皮骨之中:“明天,一氣盟的會來,到時和他們商議吧,我去睡了。”
安施看了他一眼,沒明白一向沒心沒肺的姜豐怎麼突然生了氣,和嶽微互換了個眼神,嶽微聳聳肩,表示自己更不清楚。
往外走了幾步,姜豐停住了腳步,突然轉過身看向安施:“那小子的眼神詭異的很,我今晚去盯着他。”
眼神?呃,估計是因為被我突然拐了過來,所以極度不爽的原因吧。
安施内心嘀咕,但看姜豐認真模樣,于是點了點頭,“行。”
姜豐沉默不語的離開了,正巧碰上送“獸牙”回來的方子劍,他和姜豐打了個招呼,卻沒得到回應,隻見姜豐陰沉着臉就離開了。
方子劍一臉迷惑的轉頭問:“他又怎麼了?”
嶽微站起身,打了個呵欠:“累的吧,我的房間在哪兒?”
方子劍迅速狗腿笑笑:“早就準備好了,您二位這邊請——”
*
待走入屋内,安施告别方子劍,轉身便關上了門。
她四下環顧一番,在房中設下陣法,随後恭恭敬敬的沖虛空行了一禮:“護法長老。”
随後,一道模糊身影出現在安施面前,示意她不必多禮。
安施這才直起身子,拘謹問道:“長老,此子當真為凡人?”
虛影微微颔首。
得到了确定的回應,安施這才松了口氣,不再去想那少年的事,接着問道:“長老可發覺有什麼異常?靈丘可否有森羅會蹤迹。”
虛影再度點了點頭,安施心中一緊,隻見虛影向桌上一指,随後,出現了一道字迹。安施上前辨認,見那字迹寫道:“此地,有妖氣,隐藏頗深。”
妖...
安施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字眼,思索片刻,遲疑問道:“現在去追?”
虛影緩緩搖頭,隻見桌上的字迹變了:“等。”
臨行前,無垢叫住了安施,将一些事如數告訴了她:數月前,天山與一氣盟約定追查妖氣,然而一氣盟内查敷衍至極,眼下除了暗處的森羅會,還有不明數量的妖潛伏凡間,可謂是熱鬧非凡。因而追查森羅會時,亦要留心妖物動向,以及...一氣盟與妖物是否還有聯系。
師父這番,是要暗處動手,斬草除根了嗎?
安施再度行禮,深深彎腰:“謝長老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