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蕩在房間内的聲音,刺得每個人的耳膜都隐隐發痛。
“毅王……”
斷斷續續的呼喚聲從女子口中傳出,聲音雖低,卻清晰入耳。
宋轍聽清了那女子口中的話後,他幸災樂禍的走到宋轍身旁,輕輕拍了拍宋轍的肩膀,語氣中帶着幾分刻意的稱贊:“兄長還真是魅力無窮。”
宋轍既直接挑明了女子口中的“毅王”,又給兩人扣上了一個暧昧的帽子。
衆人恍然大悟。
一開始都礙于大殿下的身份,不敢往他身上想。
許楠伊吐血。
她在旁邊聽得直皺眉頭,嘴角浮現一抹苦澀的笑:“發現宋轍還是個毒舌,書中寫的還是輕了。”
可轉念一想,她又心生釋然,無論是僞善的大皇子,還是冷漠的二皇子,能在宮中平安長大,哪個都不是善茬兒?
宋毅站在門口,面龐變得鐵青,他瞳孔微縮,眼底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怒火,冷聲怒道:“把她們分開。”
侍衛聞聲猛地沖上前,将二人粗暴地拉開。
那男子顯然已被驚得魂飛魄散,奮力抓起散落的衣服遮蓋身體,而女子卻因被擾了好事憤憤不平。
此刻,人群中爆發出陣陣低聲的竊竊私語。
人群中有一名男子驚訝道:“這不是我府上的車夫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溫小姐和車夫?”
簡直是駭人聽聞。
宋修語終于緩過神來,撥開身前圍觀的衆人,快步沖進屋中,當她的目光落在那滿地狼藉時,整個人像被雷霆劈中一般,僵在原地,片刻後,她才跌跌撞撞地上前一步,顫抖着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衣衫,慌亂地覆在那女子的身體上,帶着顫意:“雪兒,别怕。”
話落,她猛地将女子推開,視線再度确認那熟悉的面容。
下一瞬,她懸着的心終于落了地,笑中帶淚,瘋瘋癫癫般喃喃道:“是你?竟是你?”
那女子也漸漸清醒,茫然四顧,卻隻見一群人将她圍得水洩不通,目光所及,無不是輕蔑、鄙夷,甚至幸災樂禍。
她低頭瞥見自己身上猩紅的痕迹,宛若滾燙的烙印,令她幾度崩潰。
“啊——!”
一聲撕裂般的尖叫沖破屋頂。
她幾乎是本能地往宋修語身後縮去,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淚水簌簌而落,聲音哀求得近乎絕望:“長公主……救我,救我……”
“長公主?”
“這不是溫小姐!”
“你們看,那是奴婢的衣裳!”
“我想起來了,我記得她進府時站在丫鬟隊伍裡,好像是……”
這人話未說完,便被宋修語一個眼神制住,噤了聲。
地上的女子臉色煞白如紙,忽然猛地擡起頭,猩紅的雙眼死死瞪向不遠處的許楠伊,滿是恨意:“是你!是你害了我!你不得好死!”
她聲嘶力竭地咆哮,淩亂的頭發披散在肩,格外猙獰可怖。
許征聞言,怒火沖天,他快步上前擋在女兒身前,呵斥道:“好狠毒的心思,做下這等下作之事,還敢血口噴人?老夫今日必要為小女讨個公道!來人......”
兩個侍衛上前。
女子見許征要發難自己,急忙撲到宋修語腳下,聲淚俱下:“長公主,您不能不管我啊,這一切……這都是小......”
“閉嘴。”
宋修語道面色鐵青,連連後退了幾步,眼中起了殺意,威脅道:“事情如何,你還是想清了再說。”
女子身子一抖,面如死灰,哽咽道:“我,我,我......”
宋毅問:“姑姑,這人到底是誰?”
宋修語厭惡地别開臉,沉聲道:“此人是我的貼身宮女,沒想到她竟敢背着我行如此醜事,着實令人不齒,我……我一時糊塗,誤将她當成許小姐,實在是我之過。”
女子眼神一滞,她知道自己被長公主厭棄了,反正出去也是一死,不如自行了斷來的痛快。
“别——”
有人剛開口,她卻已猛地轉身,頭朝着門旁的柱子狠狠撞去。
“砰!”
鮮血四濺,女子軟倒在地,眉心裂開一道可怖的血口,竟是當場斃命。
“啊——!”
衆人紛紛後退,場面一時陷入混亂。
侯老夫人望着這一切,眼皮一合,手中佛珠猛地頓住,低聲念出:“罪孽。”
壽辰本該熱鬧歡喜,沒想到竟落了個屍橫眼前。
實在是不吉利。
又有人站出來,問:“溫小姐去哪兒了,為何一直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