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和白雨二人都垂下了頭,不敢再言,她們心知肚明,身份地位天差地别,不敢和宋熙硬碰硬。
真是一點兒都沒變,隻會欺負沒有後台的。
許楠伊站出來,上前維護:“你吼她倆做什麼?有什麼沖我來?”
她自然也毫不退讓。
宋熙冷笑:“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替别人出頭?不如先想想你自己怎麼收場吧。”
眼神笃,面色從容的站在原地看好戲。
靈峰書院上一任山長是自己的舅母,現任山長是自己的親兄長,在這裡,無論她做出什麼,旁人也隻會睜隻眼閉隻眼,不敢為難她。
若她不想動手,隻需站着,自會有人替她拔刀。
許楠伊輕哼,不屑道:“仗着身份狐假虎威,也不過如此。”
接下來還不知道将會面臨什麼懲罰,先逞了口舌之快再說。
她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與宋熙争論,是她早就摸透了宋熙的性子,此人自負傲嬌,心思淺薄,蠢笨不自知,就會擺個公主架子。
自幼至今,她和宋熙交鋒無數,輸赢各半,誰也沒從對方身上讨過便宜。
倆人唯一的默契就是:這場恩怨隻限于兩人之間,她倆不管怎麼鬥,從來不會牽扯外人,也絕不會聲張,畢竟兩個人都好面子。
都嫌丢人。
宋熙眼神輕蔑,反駁道:“那又如何?你若有能耐,也去仗勢欺人啊。可惜,你沒那個命。”
針尖對麥芒。
兩人一來一回,就像是兩個無知小兒鬥嘴,誰也不肯讓步。
宋轍緩聲開口,語氣不輕不重,卻帶着幾分威壓:“許楠伊,本殿再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
許楠伊擡眸望去,眸光清冷,淡淡開口:“解釋?若二殿下信我,又何須我多言;若不信,縱然我說破天,也隻是徒勞罷了。”
言下之意,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此事,想必他早已有了定論。
宋轍眼中寒光一閃,道:“本殿還以為你有幾分能耐,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你這般态度,是認了錯,甘願受罰?”
許楠伊并未應聲。
可她心中卻已下定決心,今日之事,不是她一人之過,她若要被罰,旁人也别想着全身而退。她許楠伊,從不做案闆上任人宰割的魚肉,大不了魚死網破。
今日就賭一把,不信宋轍隻罰她一人。
宋熙站在一旁,見她不吱聲,心中忽地泛起一絲不安。
以她對許楠伊的了解,這人從來不吃虧,若是肯低頭認錯,反倒不正常了,眼下這副冷靜自若的模樣,反倒像是蓄勢待發,憋着什麼陰謀詭計。
宋轍語氣不急不緩:“罰你抄寫院規十遍,可有異議?”
許楠伊毫不猶豫:“學生不服。”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是她最常用的招數。
宋轍眼皮一掀,看出了她打的小算盤,語氣一沉:“那就二十遍。”
許楠伊心裡默數着:“一、二......”
果不其然,宋轍的聲音接着落下:“宋熙同罰。”
一旁的宋熙還正洋洋得意,聽到宋轍的話面色擰成一團,嘴巴鼓起,嬌聲喊道:“兄長——”
宋轍眉梢一挑,淡淡道:“再多說一句話,加罰十遍。”
許楠伊哪能放過這個時機,輕輕勾唇,揚眉望向他:“學生還是不服。”
宋轍道:“三十遍,抄不完,不準吃飯。”
宋熙這才反應過來,氣得直跺腳,轉頭怒視:“你是故意的,居心叵測,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許楠伊眼角彎彎,笑得沒心沒肺:“好處就是......看你難受啊,你不開心,我就高興。”
說罷,她還故意俏皮地撇了撇嘴角,朝她扮了個鬼臉,那表情活靈活現,像是頑劣孩童得了便宜還賣乖,眼角眉梢皆透着得意和挑釁。
宋熙哪受得了這個,當即揚眉欲起,語氣也冷了幾分:“你再做一遍試試?”
許楠伊卻笑得花枝亂顫,身子微微前傾,作勢要再來一個。
眼見兩人又要吵鬧起來,宋轍沉聲出言喝止:“肅靜,把她倆關進藏蘊閣。”
“藏蘊閣?”
這話一出,堂内氣氛陡然一滞。
衆人面面相觑,臉上皆浮現出擔憂之色,誰不知道那是書院重地,彙聚了多少人的心血,容不得半點胡鬧。
唯恐這對冤家把藏蘊閣攪得天翻地覆,就此毀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