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是如何有本金在這京都裡開店鋪做生意的?”
聽薛流螢這麼一說,确實是有點奇怪。但是薛微蘭轉念一想,又猜測道:“興許姑母有些體幾呢,我們也不得而知呀。”
這說不通。
就算高華清有私房錢,但是能在這京都城裡開店鋪做生意,還把生意做得如此之大,又不被各方為難,沒點勢力在背後保駕護航也說不通。
“那阿姊可知,姑母往常都與哪些人家往來密切呀?”
薛微蘭想了想,還是沒有頭緒,搖搖頭,“我不常出宮,姑母來時我大多不在,也并沒聽說過她跟哪些官家有來往。”
聽阿姊這麼說,薛流螢面露難色。
也是,查了這麼多年都沒有頭緒,可見背後之人做得有多滴水不漏。
要不是依着簪子才查到高華清,也不會有如今的突破口。
“螢兒,你不會還在調查娘的死因吧?”薛微蘭細細想着今晚幼妹問這許多事,心下不免擔憂。
薛流螢看着坐在對面的薛微蘭,垂下眼睫,沉默不語。
估計是猜到了七八分,薛微蘭自小就知道,自己這個幼妹并不像表面上看那麼大大咧咧。
她心思細膩,一旦認準了的事就是誰也勸不了她。
薛流螢并沒有讓師父告訴他們真相,其實高聽曼是死于劇毒,也是害怕其中牽扯過多,恐給家族帶來禍患。
如今薛長恭年邁,體力一年不如一年,阿兄阿姊又都遠在京都,一言一行難免有所牽制。
隻有她可以暗中調查當年真相。
如果真查到了點什麼,日後也不會牽連到家族裡的他們。
思及此,薛流螢扯出一個笑容,故作輕松的笑着說:“沒有啊,阿姊,我隻是看姑母生意做得那麼大,有點好奇罷了。”
似是為了讓她放心,相信自己說的話,薛流螢又說:“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對什麼事情都有點探究欲。”
薛微蘭看她神情不像是說謊,這才放下心來,握住她的手,聲音溫柔,“那就好。”
初秋的夜晚總是有點寂寥,窗外飄起了幾絲細雨。
薛微蘭看天色已晚,涼風習習,窗外還飄起了小雨,擔心妹妹體弱,忙道:“夜裡天涼,又下雨了,你本來就身子弱,萬一着了風寒就不好了。還是快點回去歇息吧。”
薛流螢回到房間,又仔細思考了一下,覺得高華清肯定與娘親的死有關系。
但是薛微蘭在這又問不出點什麼,況且從表面上看,高華清也并沒有與什麼可疑的人相交。
要是有什麼辦法,能從林婉那裡打聽一下就好了。
薛流螢感覺有點煩躁,躺在床上拿被子蒙住頭。
她想着等明日去一趟醫館,找回燈問一下林婉的行蹤。
想着想着,就覺得困了,意識有點恍惚,打了個哈欠,竟然睡着了。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枝頭上的鳥兒也在叽叽喳喳的叫嚷着。
窗外的陽光直直射進屋内,撒滿一地金黃。
薛流螢伸着懶覺,揉了揉眼睛,起身穿上鞋走到梳妝台前。
伺候的丫鬟端着洗漱盆走到她的身邊,梳妝的丫鬟也在薛流螢身後挽着發髻。
薛微蘭的貼身丫鬟描翠從屋外走進來,向薛流螢行了個禮,道:“二小姐,大小姐和大公子已經在前廳備好早飯,讓您吃完了再回去。”
“嗯,知道了。”薛流螢還泛着困,打了個哈欠說。
薛流螢磨蹭了半天才梳洗完畢,等她去到前廳時,薛微蘭和薛行箋早已半飽,準備離席。
薛流螢往嘴裡塞着鮮蝦蒸餃,看一旁的薛行箋匆忙起身,疑惑道:“阿兄,你今日怎麼這般匆忙?”
“早晨戶部差人來通知,說是下面的人找到了假銀鑄造的窩點,而且數量還不少,正派人去看呢。”
“我不多說了,得趕緊去衙門裡看看。”
薛行箋說完便急匆匆的往門口走去。
“假銀?”薛流螢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疑惑道。
“這些年,其實私鑄錢币的事屢有發生。阿兄也一直在追查,先前你受傷他沒來得及趕回來,也是因為一直在查這件事。”
“在哪發現□□流通的?”薛流螢追問。
“之前幾次都是在一些流民營亦或是貧民窟裡流通,很難被發現。但是最近幾次卻是出現在了各大酒樓還有舞坊裡。”
酒樓舞坊?
“那現在阿兄查清楚了嗎?”薛流螢停下手裡的筷子,問道。
薛微蘭搖了搖頭,說:“哪有那麼容易的。這些假銀□□能出現在京都城,就說明恐怕其他地方早就泛濫成災了。”
“不說這些了,你看你,都沒吃兩口就停下了,”薛微蘭把遠處的一盤馬蹄糕放到薛流螢面前,叮囑她道:“快,再嘗嘗這個,看看好不好吃?”
薛流螢笑着拿起一塊咬了一口,笑道:“好吃。”
随後她低下頭,暗自思量着:在酒樓舞坊流出去的□□,該不會跟高華清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