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士郎一如既往地在課堂上偷看課外書。課上内容對他而言過于淺顯,提不起絲毫興趣,隻能靠閱讀打發時間。他涉獵廣泛,從不挑書。上輩子困于病榻,讀書是唯一的消遣,各類書籍均有涉獵,理論知識頗豐,隻是缺乏實踐。重活一世,倒有了嘗試的機會。倫太郎和謙信叔叔對他廚藝的盛贊便是明證。
看書倦了,城士郎偶爾擡眼掃視四周。教室寬敞,學生卻寥寥無幾。他數過,包括自己在内,僅四人。他早已摸清同學底細:坐他前面的小男孩名叫富加宮賢人,八歲,父親是假面騎士,因工作繁忙将他寄養在真理之劍。據說賢人劍術天賦極高,是未來騎士的熱門人選。這一點,他從倫太郎口中也得到印證。
賢人旁邊是绯道蓮,五歲,四人中最幼。他是賢人的小跟班,對其崇拜至極。蓮是孤兒,生于真理之劍,性格活潑卻略顯膽小,總黏着賢人。
城士郎瞥了眼身旁的倫太郎。他正苦大仇深地瞪着黑闆,眉頭緊鎖,顯然對課堂内容痛苦不堪。城士郎忍不住幸災樂禍地笑了笑。倫太郎被笑聲吸引,轉過頭,見城士郎在笑,也莫名其妙地跟着笑起來。城士郎看着那傻乎乎的笑容,眼神卻微微一黯。
倫太郎并非表面那般單純。城士郎知道,他隐瞞了一些事。他大緻能猜到——比如,他們并非親兄弟。初醒時,他曾聽過倫太郎對他們身世的講述,其中漏洞百出,城士郎一眼便知是編造的。但他并未點破。初來乍到,有個身份利大于弊。他甚至幫倫太郎完善了信息,以防有心人追查。
相處數月,城士郎看得出倫太郎本性純良,甚至過于純真。他猜測,倫太郎或許隻是太寂寞,渴望陪伴,才撒了謊,認他作弟弟。城士郎并不讨厭倫太郎,甚至有些喜歡。他太可愛,太聽話了。上輩子亦是孤兒,這輩子有個哥哥,這種新奇體驗,他并不排斥。
新堂倫太郎,七歲,同樣是未來假面騎士的候選人。謙信叔叔曾言,倫太郎體力超群,是天生的騎士。想到此處,城士郎忽有所悟——他們四人,似乎都是被選中的未來騎士候選人。
鈴聲響起,午休時間到。城士郎心中有事需要驗證。
“倫太郎,中午你自己吃。飯盒去壽和老師辦公室用微波爐加熱,不準吃涼的。順便帶些小蛋糕給壽和老師嘗嘗。放學後到謙信叔叔那兒集合,我在那等你。老師若問,就說謙信叔叔找我,我會解釋。”城士郎說完,背起書包,頭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倫太郎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
“郎郎又背着我幹什麼去了?我是不是太沒用了,他都不帶我……”倫太郎沮喪地撇撇嘴,暗下決心:“下次一定要讓郎郎帶上我!”
“賢人,看什麼呢?”绯道蓮注意到賢人望着門口,好奇地問。
賢人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搖頭:“沒什麼。”他拿起速食面包起身,“去外面休息室吃吧。”
走出教室時,賢人忍不住又回望了一眼城士郎離開的方向。心中疑惑難消——城士郎這個人,實在太奇怪了。賢人見過倫太郎訓練,見過蓮被老師帶去練基礎劍術,連他自己也常被安排體能訓練。可城士郎呢?他從未在訓練場出現過。
不僅如此,老師們對城士郎的态度也耐人尋味。表面看似尋常,但賢人不止一次注意到,壽和老師和其他幾位騎士,常在課間或放學後,悄悄觀察城士郎的一舉一動。那目光,并非單純的關心或監督,而是一種複雜的、帶着探究意味的注視。
“他到底有什麼特别?”賢人暗忖。城士郎看起來瘦弱不堪,面色總是病态的蒼白。成績優異,卻從不參與任何體能活動。聽倫太郎提過,他身體很差,不能劇烈運動。可若真如此,為何老師們如此關注?
賢人咬了口面包,心中隐隐不服。他自幼被父親寄予厚望,老師也常誇他天賦異禀。可城士郎明明什麼都沒做,卻總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這感覺,讓他有些不快。
“賢人,想什麼呢?”绯道蓮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沒什麼。”賢人搖搖頭,将剩下的面包塞進嘴裡,“走吧,下午還有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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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城士郎正走在通往圖書館的走廊上。他并未察覺,自己的一舉一動正被暗中觀察。
“那孩子又去圖書館了。”走廊拐角處,壽和老師低聲對身旁的謙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