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真的不回侯府了?”青竹站在趙觀雪身後,把手上的吃食遞了過去,睜着一雙眼睛,好奇地問道。
青竹現在還是懵的,那日她聽說大小姐和侯爺鬧翻了,連忙追出去,打算勸勸大小姐,誰知一露面話都沒說,大小姐就問她願不願意離開平南侯府,而自己腦子一熱,就答應了,最後稀裡糊塗地跟着大小姐來了此處。
趙觀雪手伸向窗外,指尖觸碰到吹過的風,還在想在聽到自己要和齊夫人走後,顧承啟那個氣惱的眼神,趙觀雪手托着投失笑,覺得自己是有一點惡劣的性子在身上的,看着顧承啟惱怒,竟然會覺得有趣。
聽到青竹的問話,趙觀雪言簡意赅道:“平南侯府是個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當初自己初來乍到,原主又死的蹊跷,選擇去平南侯府是不得已而為之。
趙觀雪思索一番,提議道:“你若是不想繼續跟着我,我就把你的賣身契給你,放你自由。”
自己本來也不是想困住青竹,隻是念她跟了自己這麼久,帶她離開平南侯府,也算拉她一把。
“奴婢願意跟着大小姐。”
趙觀雪點了點頭,“離了平南侯府,日後就不必稱呼大小姐了。”
青竹環顧左右,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問道:“那…主子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齊夫人的名頭,青竹自然聽說過,雖說不知道自家小姐怎麼和她扯上的關系,隻是齊府固然是好,可也不能住一輩子吧。
趙觀雪明白她的顧慮,“隻是暫住,等穩定下來,咱們再尋出路。”
就算齊夫人那日不出現,趙觀雪也是打算自己找個落腳的地方。
聽到趙觀雪心裡有了想法,青竹放下心來。
外面想起敲門聲,二人止住話頭,青竹起身說道:“奴婢去看看。”
吱。
門開了,一陣冷風吹了進來。
齊夫人身後的侍女收了傘,被這陣風吹得打了個冷顫,連忙關上了門。
“觀雪。”趙觀雪回頭,齊夫人走了進來,“這是宮宴要穿的衣裙,我給你送過來了。”
年關将至,大淵所屬的小國都陸續趕來奉京,這是每年都約定俗成的事,按照慣例,宮中也會舉辦宮宴為來訪的使臣接風洗塵,同時,也是為了在宮宴上展示國力,讓所屬的小國不要蠢蠢欲動。
齊夫人看趙觀雪站在窗邊,連忙走了過去,她把手上的衣服放在一旁,順手關了窗戶,滿臉不贊同地看着趙觀雪,“這幾日一直下雪,小心染了寒氣。”
“好。“
“這是皇宮派人送來的。”
說到這,齊夫人語氣頓了頓。
“你和陛下——”
看着趙觀雪黑白分明的眼睛,齊夫人歎了一口氣,“罷了,你自己心中有數就好。”
齊夫人怎麼也想不到,趙觀雪竟然與陛下有了牽扯。
趙觀雪在瑞王府失蹤,齊夫人自然放心不下,回府後,她就一直在派人打聽趙觀雪的消息,聽說趙觀雪安全回了平南侯府,齊夫人雖然放下了一大半的心,卻還是擔心趙觀雪有沒有傷到,可大半夜的,齊夫人就算再着急,也不好上門打擾。
齊夫人勉強等到天亮,就連忙趕去平南侯府,想要親眼确定趙觀雪沒事,才好放心。
可等齊夫人到了平南侯府門口,正好看見趙觀雪正站在門口,還沒等高興,就聽見顧承啟那句居心不良的話,齊夫人想也沒想地沖上前去,一把拉過趙觀雪,把她護在身後,就要給這個哄騙小女孩的纨绔子弟一點顔色看看,一擡眼卻發現對面的人長着和當今陛下一樣的臉,齊夫人臉色大變,聯想到瑞王府陛下無緣無故的震怒,齊夫人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地方,隻是雖然知道是自己鬧了誤會,齊夫人也不打算讓趙觀雪跟着顧承啟走,當即就決定領着趙觀雪回齊府,讓齊夫人欣慰的是,趙觀雪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己。就這樣,齊夫人當着陛下的面帶走了他心心念念要拐回去的皇後。
齊夫人從回憶裡抽回心神,看了一眼趙觀雪,最後隻留下一句,“你先收拾一下吧,等會我再來。”
趙觀雪點了點頭,她知道齊夫人想問什麼,可她和顧承啟的關系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倒不如就不解釋了。
等齊夫人再出現的時候,趙觀雪已經穿戴整齊了,少女一身火紅襖裙,玉佩墜在腰間,長發用一支梅花簪子绾起,露出極盛的五官,眼眸流轉間,似有光華綻開。齊夫人滿不住地點頭,目光與有榮焉。
可是想到人已經被人叼走了,又有些吹噓。
“走罷。“齊夫人壓下心中不知是高興還是失落的情緒,領着趙觀雪出了門。
馬車在宮門口停了下來,排了很長的隊,宮内設有四個宮門,各處皆有守衛,按照自古流傳下來的規矩,馬車不能入内,除非有帝王特許,否則外人入宮皆需步行,所以大多數人都要在此從馬車内出來,等着守衛檢查過,才可以進去。
宮中今夜在此設宴,宴請的還是臣屬的小國,好壞與否,關乎大淵的顔面,若是出了亂子,難免會叫他人嘲笑,所以比之以往入宮,檢查得更加小心謹慎,長長的隊伍半天不見減少。
青竹從外面掀開車簾,趙觀雪剛下馬車,就見沈嵘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