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覺得能救蘇姐姐兩次的人,當真會害她嗎?”
“滾出去!”祁安隅閉眼深吸,爆喝出聲,他粗暴的打斷苗妮叽叽喳喳的辯解。
苗妮一噎剛想怼回去,便聽祁安隅道:“你若真好心,便滾出去,不要擾了妙夷修養。”
苗妮看了眼蘇珍寶,嘴唇翕合咽下口中的話,冷哼一聲退了出去。
祁安隅盯着苗妮遠去,他垂眸掩下眼中的殺意,他摩挲着蘇珍寶的手,按下心中翻湧的怒意,那日的苗妮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過巧合,巧合到像是專門趕來毀滅證據的。
那日祁安隅破門而入,他看着身置狼藉,不知生死的蘇珍寶頓時目眦欲裂,他剛想上前救出蘇珍寶,便聽身後傳來銀鈴聲。
一陣風過,苗妮出現在屋内,苗妮進屋便灑出藥粉,又打開腰間的竹簍,輕喝一聲,一條千足蜈蚣從那竹簍内飛出。
祁安隅顧不得震驚蜈蚣為何會飛,他踉跄着撲到蘇珍寶的身邊。抖着手去試探蘇珍寶的呼吸,等他探到蘇珍寶還有微弱的氣息時,心中一松,眼淚奪眶而出。他踉跄着抱起蘇珍寶沖了出去。
關于飛蟲被蜈蚣吞吃之事,他也是聽苗妮傳述,而他與驿站内其他人并未親眼所見。
祁安隅雙眼微眯,手指無意識地輕敲着床邊,他的思緒回到前日為蘇珍寶療傷的時候。
那日蘇珍寶剛放過毒血,祁安隅端着藥碗給蘇珍寶喂藥,苗妮便是在那時破門而入的。
苗妮一進門就對着地上的銅盆驚叫起來,“你們在幹什麼?你們這樣做會害死蘇姐姐的。”
屋内三人因她的話同時擡頭看去,祁安隅看着苗妮神情一怔,“是你?你這是何意?”
“你們這樣放血會害死蘇姐姐的。”苗妮快步行至床前,她伸頭看着蘇珍寶,口中回着話:“一個人能有多少血,就算放光蘇姐姐的血也無法把毒全部祛除呀?”
祁安隅眸色微動,他與慧仁對視一眼,聲音平靜到聽不出起伏:“莫非苗姑娘有更好的法子,或是苗姑娘有解藥?”
“我沒解藥。”苗妮說着輕拍腰間的竹簍,“我有寶兒就夠了。”
“寶兒?你是說那隻蜈蚣能解毒?”祁安隅視線掃過竹簍,想到那帶着透明翅膀的蜈蚣,眸色晦暗,“沒想到姑娘如此仗義,竟願意拿精心飼養的蠱王來入藥,我替妙夷先謝過姑娘。”
“等等!”苗妮瞪着她那本就又圓又大的眼睛瞪着祁安隅,她捂着竹簍後退兩步,“誰說用寶兒入藥了,我的意思是寶兒可以吸走蘇姐姐體内的毒。”
“怎麼個吸法?”慧仁上前接過話道。
“這你就不用管,我自有我的法子。”苗妮說着尋聲望去,當慧仁俊美的面孔闖進她的視線,苗妮頓時噤了聲,她紅着臉望着慧仁,眼中劃過驚豔之色。
慧仁對于苗妮的失神早已見怪不怪,他對着苗妮柔柔一笑,“不知姑娘說的是什麼法子?說出來也好讓在下長長見識。”
“就是讓寶兒趴在蘇姐姐手腕的傷口處,它自己會吸出毒來。”苗妮說完才察覺失言。
她面色一變擰起眉來,她驚疑不定的看着慧仁。以慧仁的長相,她不可能在進門時完全忽視慧仁,就像屋内沒有這個人一般。另一邊她又忍不住懊惱,懊惱自己沒能抵擋住美色,說出了寶兒的祛毒的法子。
那知慧仁聽罷,嗤笑出聲:“毒已經融入蘇姑娘的骨血,你的寶兒除了吸光蘇姑娘一身的血肉,否則無法吸出毒來。”
苗妮聞言當即惱了起來,她上下打量慧仁一番,才脆聲道:“你有你中原的醫法,我有我南疆的醫法。你醫不好蘇姐姐,不代表我醫不好蘇姐姐。”
“我中原醫術傳承千年,是你那一隻毒蟲可攀比的嗎?再說你那可是蠱蟲,我怎知它到時是解毒還是下毒?”
“少拿你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蘇姐姐是我救的我怎會害她。”苗妮譏諷道:“你看不上我南疆的蠱蟲,卻對南疆蠱蟲下的毒,束手無策,如此無能之輩也配在我面前誇誇其談?”
“你不必激我,我能不能醫好蘇姑娘,你且看着吧!”
“行了!”祁安隅出聲打斷二人,他望着苗妮神色不明,幽幽地道:“苗姑娘,那飛蟲如今在何處?”
“飛蟲?”苗妮不解的脫口而出,随之她又恍然道:“你是說襲擊姐姐的皇莢蠱蝶麼?”
“它已經被我的寶兒吃了。”
“吃了?”祁安隅驚怒不已,心中殺意翻騰,“你怎能讓你的蟲子吃了它,若那飛蟲還在,慧仁定能做出解藥。”
苗妮像是被吓到一般,她紅着眼睛怔怔的看着祁安隅,小聲解釋道:“寶兒也是想救蘇姐姐啊!再說吃了也沒關系,寶兒連皇莢蠱蝶都能吃,也定能吸出姐姐體内的毒。”
“是嗎?”祁安隅放下藥碗,扶着蘇珍寶躺下,又把她放血的胳膊擺放好,這才起身盯着苗妮道,“三更半夜,苗姑娘不在家中安睡,為何會出現在驿站?”
苗妮聞言,蹙了蹙眉,“我是尋着那皇莢蠱蝶來的。”
“尋着蠱蝶來的?”祁安隅輕聲重複一遍,又問:“你怎知蠱蝶在此,又為何追尋它?”
“我養的秋蟋在昨夜忽然驚叫一聲,然後齊齊氣絕身亡,我知它們是被吓死的,我便出門查看,哪知路邊草叢中的秋蟋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