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多鐘的陽光不算太過炎熱,呂裴郗踩下油門,跑車在緩流的車輛中靈活穿梭着。
作為工裝褲的愛好者,她今天依然選擇的是一條黑綠色工裝褲,上身搭配件剪裁得體的白色短T,腰間系着一條有着多紐扣的白色腰帶。
明明是在普通不過的款式,可讓她搭配穿在身上後,卻總能顯得她身上在透露着一股飒爽的氣質。
車窗外車流緩稀,她緊握着方向盤,快速的行駛在馬路中央。
她已經半年多沒有沾染過賽車了。
按理說,她早該和那個地方劃清界限了,至少作為認為賽車是危險運動的傅黎,是這麼希望的。
但當任之何的消息突然彈出來時,她還是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紅燈亮起,她緩緩刹停,而後順手從副駕駛上拿起手機。
屏幕上是任之何最新的一條簡短回信:
——【你先來再說。】
她搖頭輕哼一聲,沒有在選擇回複,而是随手把手機丢回了副駕駛。
任之何叫她過去,無非兩個可能。
要麼是想再次勸她代表車隊參賽,要麼是想讓她去帶一帶今年春季新招的那批賽車手。
她心裡明明清楚得很,可還是選擇去了,并且還未同傅黎說任之何叫她去的這兩個原因。
有時候善意的謊言是對的。
沒有人知道她内心中是有多麼喜歡那種在風中疾馳的感覺。
那種感覺不似是跑車能帶來的快感,公路上終是有限速的,但賽車的賽道上是沒有的。
但正因為沒有限速,所以賽車是件較為危險的運動。甚至可以說,每一位職業車手都是在用命去拼速度、奪冠。
即使啊這樣的情況下,呂裴郗也從未覺得這有什麼值得恐懼的,或許更準确地說,她并非不是恐懼死亡和危險。
隻是她比大多數人更早想明白了,人生本就是充滿了意外的。
如果她注定短命,哪怕她每天過得再小心翼翼,也未必能活得更久。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能活得更加痛快一點呢。
沒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來,此刻激烈的活着就是最美好的決定。
她喜歡引擎的轟鳴,喜歡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的感覺,喜歡每一次過彎漂移時,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的尖銳聲響。
那種近乎失控的邊緣,恰恰是她最能掌控自己的時刻。
身為女性,呂裴郗不是世俗眼中那般一定要柔弱無能,等着屬于她的‘男主’出現的女子。
她是她人生中的大女主,甚至有可能是外界女子心中向往的樣子。
她活的灑脫、飒爽,總是像風一樣的自由。
但自從她同傅黎親眼目睹了,某次賽道上的重大意外後,在傅黎的監督下她便沒有再碰過賽車。
現如今已經一年有餘了,這一年說不想念那方向盤是假的。
可她看着傅黎這麼膽心自己的情況下,還是優先選擇看中自己的生命安危。
綠燈亮起,她踩下油門,朝着高速公路的方向駛去。
二十分鐘後,呂裴郗到達了光速逐風賽道。
順着熟悉的停車場行去,她很快就把車停好了。
下了車,她同任之何發了條短信,告知他自己已經到達了。
随後她收好手機,朝着停放着賽車的停車場走去了。
看着周圍似是熟悉,似是陌生的環境,呂裴郗有些感慨。
一年時間明明不算長,可呂裴郗居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走到停放賽車的停車場後,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那輛‘伴影’。
眼神觸及于此時,她的瞳孔有些微微的放大。她緩慢中帶着不确定的走近。
在觸及到車頭時,她的内心一顫。
“隔了一年多,你還能找到啊。”身後傳來男人有些吊兒郎的聲音。
呂裴郗轉過頭,看清來人後,她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任之何盯着這輛寬大尾翼高高聳立的寶馬說:“就你這樣,饒誰都能知道。”
“也是。”呂裴郗轉過頭,低頭看回自己的賽車。
她個人無論是當初還是現在,都是無比的喜歡這高挂着的尾翼。
此刻又因久違的不見,她眼中想開上漂上一圈的心思都快從眼中溢出了。
任之何在一旁看得清楚,“去換賽服啊。”
呂裴郗一時沒反應過來,先是疑惑的‘啊’了聲,“現在嗎?”
“不然呢。”兩人對視,“換去吧,開一圈。”
呂裴郗低頭想了想,後意識到他叫她來是有事的,“你不是找我來有事的嗎。”
任之何:“行了,你愛開不開。”
“我開。”呂裴郗生怕晚了一秒,“但你别和傅黎說,不然她又得叨叨我了。”
任之何點了點頭,以表清楚。
得到肯定回複後,呂裴郗心中的激情也不再隐藏,她趕忙朝着裝賽服的換衣間走去,“對了,”她回頭,“我的賽車服還在原來放着的地方嗎?”
看到面流喜色的臉,任之何有一瞬微愣,遲疑的點了點頭。
“好。”呂裴郗回答完,頭也不回的朝着換衣室跑去了。
一年時間裡,她沒有長多少肉,去年的賽車服如今穿上仍是正正好好。
白黑間隔的修身賽車服完美合身,同時也修顯出了她的苗條。
她沒在換衣室待久,在換好了衣服後,她便拿着頭盔出來了,出來的時候迎面便撞上了任之何。
“車給你開賽道上了。”任之何擡手示意。
呂裴郗挑眉,“你心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任之何沒有回答,隻是哼笑一聲。
呂裴郗也沒在管他,一人去了賽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