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讀高中的時候,沈雨上比自己低了一個頭,稍微離得近一點,嘴唇正好能貼上他的額頭。但過去這麼多年,沈雨上長高了一些,兩個人的視線幾乎已經持平,他不可能再像當年那樣偷摸親他一下。
“那就行。”沈雨上松了口氣,神情比之前放松了許多。“你突然提他們,我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
“你好像挺關心他們的。”伏野睜開眼睛,嘴角微微上揚,“是吧?小太陽?”
“誰知道呢。”沈雨上故意用伏野的語氣說了這麼一句。
“可是沈雨上,那時候生病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伏野的眼睛越來越紅,好像有什麼從眼底溢出來,再被風吹散,“我以為你在倫敦──”
在倫敦怎麼樣……
過得好麼?
認識了更多的朋友?
還是重新有了喜歡的人?
這些話伏野說不出口。
紅燈倒計時結束,心形綠燈重新亮起,這個被稱這世界盡頭的國家好像一直都很浪漫。沈雨上并未多想,扶着伏野穿過斑馬線,沿着這條長街又走了一小段。
在經過下一個路口的時候,沈雨上才把剛才伏野沒說下去的話接了過來。
“伏野。”沈雨上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如果那時候我告訴你了,你會跟我走麼?”
“……”伏野伸手扯了扯領口,酒精的作用越來越嚴重,他覺得身體很燙,燙到不敢去觸碰沈雨上裸露在外的手腕。
“你不會。”沈雨上又說,“你當初連我說喜歡的機會都沒給我,又怎麼可能會跟我走。”
“我會。”伏野閉了閉眼,這次終于伸出胳膊,牽住了沈雨上的手,“沈雨上,我喜歡你,七年前就喜歡的不得了。”
“我就說你是醉了吧……”滿嘴胡話。
沈雨上把伏野帶回自己酒店房間的時候,已經過了淩晨2點30分,天上的雲快要散了,房間裡透了些陽光進來。
他把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後走到床邊拉上了窗簾,房間瞬間暗了下來。
黑暗似乎能給沈雨上帶來安全感,他踢掉拖鞋去浴室沖了個澡,10分鐘後,他拿了一塊幹淨的濕毛巾出來。
伏野醉的有些難受,眼睛下方紅了一大片,看着很像過敏。沈雨上坐在床邊,替他擦掉了臉上的汗。
也不知道穿着衣服睡覺會不會難受……不過看伏野現在這幅眉頭緊鎖的模樣。
應該挺難受的。
沈雨上深吸口氣,拉開了外套的拉鍊。伏野的沖鋒衣底下隻有一件黑色背心,因為醉酒的緣故,白皙的胸口透着一點點粉色進去。
沈雨上眼睛胡亂一瞥,突然回想起二經每年到了盛夏才會有的蜜桃。别說,單從顔色來看,确實像。
他把伏野的外套随手丢到旁邊的沙發上,又探着身子去幫他脫裡面那層背心。不成想手剛伸出去握住他的衣擺,躺着的人突然翻了個身,連帶着沈雨上一起帶倒在床上,整條胳膊也被卷進被子裡,緊緊貼在伏野的後腰上。
伏野大概是覺得熱,左手胡亂往身上撩了幾下,閉着眼睛低了低頭,黑色背心就從另外一隻胳膊脫離出來,最後被他丢在枕頭邊。
沈雨上的手輕輕貼在伏野緊實的腹肌上,動也不是,不動……又着實可惜。沈雨上覺得自己的理智快被伏野身上的溫度燒成灰燼。
“喂,醒醒,你壓我胳膊了──欸!”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沈雨上就被突如其來的一股蠻力給拉了過去。反應過來時,他整個人已經趴在了伏野的身上,鼻尖碰到他的喉結,下唇還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脖子。
伏野依舊閉着眼,但裹進被子裡的手怎麼都不老實,他的指尖突然伸進了沈雨上衣服裡,在他的後腰上輕輕蹭了兩下,然後一路往上,摸到了他的後背,最後停留在他的脊椎中心。
沈雨上覺得最後僅存的理智要被伏野的手指攪瘋了。
欲望是失控的,是強烈的,是不可阻擋的。沈雨上覺得自己的心跳愈來愈猛,蜷縮在一起的手指也忍不住開始發顫。
本能地想回應,想抓住他的手一起沉淪。
可是不能,這人是條野狗,說不定會跟以前那樣再咬你一口。
沈雨上低着頭去看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有那麼一瞬間想狠狠的咬下去。
能咬出血就更好了。
“好了,别動了。”伏野突然睜開眼,在一片黑暗中找尋着沈雨上的眼睛,“就這樣讓我抱一會,行麼。”
“你……你沒喝醉?”沈雨上下意識瞪大雙眼。
“醉?你是說剛剛那杯特調酒會讓我醉?”伏野的聲音有些啞,帶着好聽又性感的氣音,“我就是不想自己一個人回去而已。”
“你……我剛才真應該把你直接丢在路邊……”早知道就不要同情心泛濫了,剛剛自己想什麼來着?怕這人丢了?
一個英文口語水平比自己還要熟練的人,怎麼可能會丢?
簡直是自作多情。
沈雨上動了兩下,想從伏野的身上下來。“抱也抱完了,現在能松開了嗎?”
“不能。”伏野的鼻息掃在了沈雨上的額頭上,時輕時重,“還不夠。”
怎麼都不夠。
伏野擡起手腕,将那串英文字母徹底完整的暴露在沈雨上的面前。
“沈雨上。”
“嗯。”
“你知道嗎,其實這段英文紋身下面的那根曲線……是你名字的首字母。”伏野的聲音很輕,像保護着最重要的藝術品。
-Sys. No one but you.
“沈雨上,無人及你。”伏野閉了閉眼。
不知是誰的腳不小心碰到厚重的窗簾,從而拉開了一條縫隙,外面的光溜了進來,細長的光影好像把這張大床徹底一分為二。
沈雨上抿了下唇,借這個機會去看伏野的眼睛。
因為醉酒,身下這人的眼睛很紅,仔細看還能看清裡面的紅血絲。
刺眼的光把醉意抹去了大半,伏野深吸一口氣,把手從沈雨上的衣服裡抽了出來,放在他的睡衣外面,像哄小孩似的輕輕拍了兩下,最後側了側身,胸口緊緊貼着他的後背。
伏野偏過頭,用下巴抵着沈雨上的頭頂,毛茸茸的碎發撓的他有點癢。“沈雨上,有時候我都覺得你才是那個最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