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得多聊天，得了解雙方興趣愛好……
什麼時候有時間，她當個中介給他們約時間見面……
時間估計也就十幾二十分鐘，但是陸斯珉腦子裡好像過了一個世紀。
眼前王姨的身影開始旋轉，變成顔色碎片，帶着聲音在陸斯珉眼前一圈一圈轉着，宣判着陸斯珉的死刑。
今年真的是寒冬，罕見的寒冬，陸斯珉感受不到隋天意身上的溫度，就連他自己都仿佛置身于冰窖。
凍的好疼，眼睛疼，疼到好像要流淚。
凍的手腳麻木，連拉住隋天意的手都做不到。
心髒快要被冰凍，大腦要被封存，陸斯珉好像失去了語言功能，簡單發聲都做不到。
直到王姨走了，炭火要熄滅了，陸斯珉還靠在隋天意身上一動不動，一言不發，好像他隻要移開，隋天意從此就會在他身邊消失。
“诶诶诶，陸斯珉，我扶你上樓睡覺。”陸斯瑀跟陸宇軒收拾完東西，拍了拍陸斯珉肩膀。
陸斯珉依舊一動不動，但是總不能讓隋天意跟着一起在這兒坐一晚上，陸斯瑀說着就要直接把人架起來。
陸斯珉拉着隋天意胳膊，就是不動，隋天意看着這樣子，隻能摟住陸斯珉肩膀，帶着人站起來。
“算了，斯瑀哥，我帶他回我那兒，喝的多，他自己一個人睡，我怕他晚上要吐什麼的沒人照顧，也别打擾陸叔叔他們休息。”
“那我跟你一起扶他過去。”陸斯瑀想了想，他弟除了能接受跟隋天意一起睡也沒别人了，點了點頭，也上手扶着陸斯珉另一邊胳膊，被無情甩開。
“沒事兒，我帶他就行。”
隋天意開始往外走，陸斯珉腿一軟，幸好隋天意扶着，沒摔下去。
“腿麻了。”一會兒沒說話，陸斯珉聲音都嘶啞了，但還是跺了跺腳，恢複雙腿知覺，跟着隋天意往外走。
……
竹巷裡。
本來白天氣溫就低，這裡一整天都見不着什麼陽光，晚上更顯陰冷。
陸斯珉也沒再繼續抓着隋天意胳膊，自己晃晃悠悠往前走。
“意哥。”
陸斯珉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就跟他和隋天意的未來一樣，沒有光。
“嗯？還好嗎？等會先喝杯蜂蜜水，今天就不洗澡了，刷個牙洗把臉就睡覺。”
“你想結婚了嗎？”陸斯珉麻木地向前走。
“嗯？我年紀也到了，結婚……好像也到時候了，我奶肯定想看我結婚。”
隋天意雖然不知道陸斯珉怎麼突然這麼問，但是想到奶奶就不自覺露出了笑。
至于結婚，都無所謂，他反正沒對什麼人動心過，也沒談過戀愛，無非是和一個人搭夥過日子。
見陸斯珉沒接話，隋天意側頭看向陸斯珉，“怎麼了？你也想，要不你讓思思姐給你介紹個女孩子？”
成思思，陸斯瑀女朋友，陸斯珉闆上釘釘的嫂子，不過兩人都過三十了，就是沒聽說有結婚的消息。
陸斯珉心想，是啊，他想，他做夢都想！
他想跟隋天意戀愛，想和隋天意結婚，想每天睡醒，身邊都是隋天意，就和高中一樣。
但是一個字都不能說。
進了屋，陸斯珉和隋天意一人一杯蜂蜜水，洗漱完，兩人并排躺在床上。
隋天意特地買的大床，就是為了陸家不夠住的時候陸斯珉過來，雖然有心給陸斯珉留一間，但是陸斯珉嚴詞拒絕。
“我關燈了哈！明天還得去拜年。”
陸斯珉眼睛閉着，眼角浸着一滴淚，隻是輕微點了點頭。
看樣子困得不行。
房間陷入黑暗，隋天意本來就喝了酒，腦子暈，都快要睡着了。
過了很久很久，陸斯珉輕聲問：“意哥，你喜歡那個女孩兒嗎？”
一句話硬生生把隋天意腦子拉回來一點，帶着笑意：“你說啥呢？這都沒見過面……”
又是沉默很久。
“意哥，下次回來，是不是要喝喜酒了。”
隋天意輕笑一聲，蠕動幾下，找個更舒服的姿勢，“你有病啊！那還得看人家姑娘的意思，别瞎說啊……”
房間裡，隋天意呼吸逐漸開始平緩，而陸斯珉慢慢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明，可能蜂蜜水真的很有用，一點醉意都沒有了。
黑暗很能滋生人心底平時不敢表露的欲望，陸斯珉壓抑了這麼多年的愛，一下子迸發，從左心室出發，跟随血液，遍布全身，進入無限循環。
心髒的酸脹感，一陣一陣，不停，不減。
隋天意，我再也沒有理由了。
再也沒有突然回來的理由。
再也沒有來你這兒過夜的理由
再也沒有喊你陸小白他爸的理由。
……
我再也沒有借着喊你哥，卻愛着你的理由了。
枕套上瞬間出現兩團濕潤，陸斯珉想，隋天意說他是眼淚怪一點沒錯，過了這麼多年，一難過，他還是忍不住流淚。
陸斯珉想，他這次沒有哭出聲，是不是也算成長。
可是好像……他再也沒有機會跟隋天意炫耀了。
隋天意呼吸已經非常平穩，好像已經睡了，如果黑暗中沒有還在滾動的眼球的話。
意哥，隋天意……
讓我大膽一次吧！
以後我就不回來了……
陸斯珉小心掀開自己這邊的被子，熱氣一下子就濕潤了他的眼睛，為了不讓冷風凍到隋天意，陸斯珉把被子掖的很好。
動作盡可能放輕，不能弄醒隋天意。
陸斯珉就穿着睡衣，手凍得都有些發抖，但還是堅定地按在了隋天意枕頭旁邊。
在黑暗中下移，鼻息噴在隋天意臉上，尚且溫暖的唇輕輕壓在隋天意唇上，，整個人都在發抖，包括嘴唇。
真的好溫暖，可是以後都不會有了……
陸斯珉伸出舌頭，輕輕舔舐着，描摹着，再深一步他不敢。
大膽的舉動讓隋天意呼吸一下子頓住，陸斯珉瞬間就意識到，隋天意并沒有睡着。
陸斯珉動作不停，甚至加重了力道，淚水如開了閘一樣，滴在隋天意臉上。
但是，隋天意依舊一動不動，任由陸斯珉舔舐着自己的唇。
憑什麼，憑什麼醒了又一動不動……
憑什麼，給我一巴掌，給我一腳，給我幾拳……
怎麼樣都行，憑什麼一動不動！
憑什麼！
陸斯珉重重地壓了下去，用了力道，吮吸着，咬着，在隋天意嘴唇上留下白痕，擾亂隋天意裝作平穩的呼吸。
隋天意依舊不動。
陸斯珉上手掐住隋天意下巴，打開他的口腔，舌頭強勢擠了進去，在隋天意口中放肆。
我就要你醒着！
我就要你是醒着的！
給我回應！
打我一頓也好，我要回應！
這時候隋天意仿佛才有了知覺，一把推開陸斯珉，頭縮進了被子。
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穿上衣服，滾去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