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鐵花卻不信:“那上面一定寫了不得了的東西。”
楚留香笑道:“不算不得了,隻是有些小驚喜。”
胡鐵花道:“你這人不老實。”
楚留香笑道:“你應該早就知道這點。”
“我不光知道你不老實,我還知道你喜歡順手摸一把鼻子。”
“所以呢?”
“當你看到那幾行字的時候,你就快把鼻子給摸秃了。”
楚留香歎道:“老胡,那上面真的沒寫什麼。”
“那你把上面的東西讀一下?”
楚留香馬上看向了王憐花。
“我棄權,可以進行下一輪抽簽了。”
第二回合。
楚留香捧了新鮮的瓜子坐在沙發的另一邊,衆人從他口中問不出什麼,隻能一心忐忑地去抽簽。
這次抽中的人是阿飛,他似乎對這個遊戲不感興趣,但在沈浪的鼓勵下,他還是上前領了那一堆紙。
走上去的時候這人注意到,楚留香遞給了他一個同情的眼神。
這不是什麼好兆頭,但阿飛無所畏懼。
能讓他畏懼的東西還在另一個時代,這個時代充滿着柔軟與頹靡,危險和鋒銳反而是最稀缺的。
然後他看到了這篇的标題——《(李尋歡同人)歡哥淚》。
副标題——清水,狗血,虐文,作者是後媽。
詞義不明,語句不通,他向下看到了第一句話。
【【【李尋歡嫁人了,新郎不是阿飛。】】】
一句話引出青光一閃,二閃,再一閃。
衆人尚未看清阿飛如何出的鞘,那疊白紙已經砍成了碎片。
然後他們能看清的是阿飛目光冷厲地看向王憐花,後者卻好整以暇地在那兒展袖一收,紙片幾乎都進了他的袖。
做完這些以後,王憐花還對着阿飛笑了笑:“其實這篇文的标簽是清水,應該沒有能讓人臉紅的情節,我本來覺得你是可以看看的。”
阿飛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收起劍,回過頭。
他的臉和脖子都紅透了。
第三回合。
這次抽中的人是陸小鳳,鑒于阿飛和楚留香的棄權,他已經對這紙上的内容充滿了好奇。
未知就是挑戰,挑戰就是刺激,沒有比刺激更讓人興奮的了。
然後他接過了紙,讀到了标題。
《(陸小鳳同人)小鳳弟的奇幻冒險》。
很有意思的标題,然後他往下看到了前兩段。
【【【陸小鳳把粉拳砸在了西門吹雪的胸上,嘤咛一聲,人已滑到了他的懷裡。
這一夜,西門吹雪沒有再拒絕他。】】】
“啪”地一聲,紙被陸小鳳踩到了腳底,他的臉成了和地闆一樣的顔色,甚至更深一點。
出人意料的是,一直旁觀的西門吹雪發了話。
“為什麼不讀下去?”
陸小鳳道:“為什麼要讀下去?”
西門吹雪道:“因為我聞到了焦味。”
陸小鳳詫異道:“哪兒來的焦味?”
西門吹雪眼一擡:“你身上傳來的。”
陸小鳳莫名所以,西門吹雪淡淡道:“你看上去就像被一道雷劈焦了。”
他實在很好奇,世上有什麼東西能讓陸小鳳露出這樣的表情。
這人一等一的臉皮厚,能讓他變色,一定是什麼好玩的東西。
如果不夠好玩,那必須足夠可怕。
陸小鳳卻沒有答話,他隻是看了一眼那瓶酒,露出一種與愛人别離一般傷心欲絕的神情。
這樣的酒一旦錯過,可能就很難再見着了。
然後他很自然地回過頭,看向王憐花,把紙撕成了碎片。
“我相信你也有同人,我搜一搜就能看到。”
王憐花微微一笑,打出了一個完美的暴擊。
“有是有,但你的同人文是最多的。”
第四回合。
李尋歡的運氣不知是好是壞,都到了第四回合,抽中的還是葉開,而不是他。
有了前幾人的結果,葉開似乎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然後他看到了标題。
《(傅紅雪同人)紅葉風流》。
聽起來似乎很正常,不是什麼過分的形容詞。
葉開不驚不起,守住防線,往下看到第一句話。
【【【傅紅雪中了春|藥,身邊隻有葉開。】】】
他的臉上有一瞬間完全放空,整個人都站立不穩。
一雙穩如泰山的手,握住飛刀的手指,此刻已在微微顫抖。
王憐花觀察地很細緻,也很滿意。沒有人能逃得過這種魔咒。
楚留香則和陸小鳳一樣,都對着這個年輕人露出了同情的眼神,同樣的事情他們也已經曆過。
就連傅紅雪,他也在這時轉過了頭。
然後他們就看見了一個奇異的反應。
葉開在最初的顫抖與空白過後,慢慢恢複了平靜,認認真真地看了下去。
王憐花面上的微笑漸漸不能維持,他疑心這個年輕人究竟在想什麼。
楚留香和陸小鳳對視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對方的驚訝。
阿飛沒有表情,傅紅雪看了葉開一眼,完全不知狀況的李尋歡充滿了好奇,隻有沈浪,他一臉無奈地看向王憐花,似乎從這人的臉上讀懂了一切。
葉開花了十分鐘看完,然後把紙還給了王憐花。
“文筆不錯,可惜故事有點老套,我是不會讀的。”
說完拂身而去,他坐在了傅紅雪的對面。
陽光照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所有的人都能看到,他在無聲無息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