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達一年的相處之後,别墅内的衆豪俠忽然被砸下了一個如同神秘禮包突兀而浩大的消息。
他們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
離開的方法是借助一種神秘的儀器。
而且這種儀器似乎與之前的不同。
據莫莫所說,它會更加地高效也更加地穩定,至少在他們回去舊的時代之後,就不可能再有回來的機會。
永永遠遠地離開這個時代,離開這個繁華璀璨、光怪陸離、和平甯靜到幾乎讓人不可思議的時代。
再也見不到相處了長達一年之久的朋友。
即便在舊的時代見到了,也隻是平行世界的對應體,未必是他們記憶中的那人。
許多人一早期盼着離開,也有許多人本已習慣了留下卻要面對離開,更有許多人在此地此時混得如魚得水,此刻根本不想走。
有人始終如一,有人的前後改變卻是大到離譜。
但都合理。
統統理解。
莫莫注意到了這些不同,自然也有别的話說。
“如果想要留下,也不是不行,隻是要在12個時辰内做出決定。”
她頓了一頓,認真地看了一眼在場的衆人:“一旦做出決定,就不能回頭了哦。”
得知消息的2個時辰後。
王憐花正盯着沈浪。
正在默默收拾房間的沈浪,哼着一首從未聽過的清歌的沈浪,在離開之前展現出的那興奮勁兒,那飄挪一樣的速度,讓人覺得他從穿越的那一刻起就在期盼着這離開前的一刻。
王憐花卻始終未曾動過。
沈浪擡頭,凝視裡端着度量,似笑非笑。
“看了這一小會兒,就不想問我點什麼?”
一小會兒是一炷香,王憐花看了他整整一炷香,沈浪竟還能泰然自若地收拾,也虧是他,也隻能是他。
王憐花也有一口氣要抒。
“你是真的要走?”
沈浪道“而你不想?”
王憐花沉默着,鼻尖裡敏銳地嗅出一種異樣,屋子裡彌漫的興奮味兒不屬于自己,可那些挽留和離别的味兒,卻全是自己的。
不該是如此。
那該是怎樣?
沈浪便此坐正,連聲音也輕拿慢放,似他這樣的人,輕聲往往能扣出最重的問,誰說這話也沒他管用。
“為什麼想留下?”
王憐花道:“你本該知道,何必再問?”
沈浪正色道:“不問一遍,總是不甘。”
王憐花從這話裡又嗅到了一種平淡裡的韌性兒,如湧泉推舟,一層輕浪推着前一層狂浪。
他坦然一笑,指着房間裡那些漂亮嶄新的家電,就像他曾經數着沈浪那張漂亮的臉蛋。
“如果從沒有來過這裡,我或許還能在在原來的時代安穩度日,可已經體驗過了這兒的美,知道了這兒的妙,試問誰還想回去那個狗窩雞舍一樣的破爛時代?”
沈浪認真道:“你真覺得那個時代是狗窩?是雞舍?”
王憐花反問:“難道不是?”
沈浪唇角微揚:“那我們豈不是狗窩裡長大的一雙小狗,雞舍裡飛出的一對小雞?”
王憐花本欲反嘲,忽覺出這一雙和一對是形容他和沈浪,這麼平等尊重的用法前綴,哪怕是形容一坨排洩物也沒那麼過分了,他索性不動,看對方表演。
沈浪的笑意加深,口氣幾乎是循循善誘:“你為何不去問問别人,看看他們是怎麼想的?”
王憐花問:“你以為我沒問過?你猜猜幾個人願意留下?幾個人願意回去?”
他當然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