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屋裡的光線差,程陽費了老大的勁兒把桌子搬到了院子裡,把本子和筆擺好,然後坐的筆直的拍了拍身邊的座位。
許炎站在桌子旁邊剛要坐下,随後想到什麼似得飛快的跑回屋子,把自己的書包也拿了出來。
程陽好奇的看了幾眼,讓他詫異的是,許炎雖然自己跟個黑炭似得,但書包和書倒挺幹淨的。而且書包看着還挺新,也不知道是誰買給他的。
許炎攤開昨天的本子,前兩頁已經寫滿了,也沒其他的,就‘許炎’兩個字,寫的又大又醜,程陽到底是二十多歲的芯子,縱然有心裡準備小學生的字不會好看到哪去,但這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接受底線。
狠狠的盯着那本子,程陽歎了口氣:“都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顔如玉。就你這字,不要說顔如玉了,就連石榴姐都看不上。”
許炎不懂他說什麼,隻抓着筆不動。
程陽見狀拿起旁邊的圓珠筆在‘許炎’兩個字的旁邊又寫上了‘程陽’兩個字。
許炎伸着頭去看,程陽便指着說:“程陽,鵬程萬裡的程,烈日驕陽的陽,這就是我的名字。”
許炎盯着那兩個字,竟極為困難的吐出兩個字:“程···程陽。”
程陽一愣,這小破孩還願意開口啊,這倒是意外之喜,也不枉他花了這麼多心思了。不過聽許炎現在說話的嗓音,他猜即便許炎不是啞巴,也應該很久沒說話過了,否則聲音不可能這麼奇怪,好像一字一字很艱難的吐出來的一樣。
不過心裡這麼想,但程陽卻沒有表現在臉上,隻是對許炎伸出手道:“許炎,我們交換了名字就算認識了。”
許炎看着面前白淨的手,愣了愣,有些局促的伸出黑乎乎的一隻右手,程陽終于笑了起來,不枉他大清早趕了半天路過來又是收拾廚房又是打掃衛生啊,這血淚總算有了回報!想罷,他一把握了上去,抹了還用指腹在那胎記上蹭了蹭。
程陽想試試許炎的文化程度,邊教他寫字邊問他一些問題。
許炎大概對他還是有戒心,關于他父母的事一點兒沒說,不過年紀和學校倒是說了。
程陽知道許炎已經八歲的時候吓了一大跳,他開始看許炎的外表還以為他最多六七歲,卻沒想到這人竟然隻比自己小兩歲,而且馬上就要上二年級了。
不過随即想到許炎這兩天狼吞虎咽的勢頭,他也明白過來,長身體的時候營養沒跟上,自然個子小,好在上輩子見到許炎時這個人個頭不矮,估摸着能有一八零,這輩子把營養跟上說不定還能再竄一竄。
程陽心裡一邊想着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一邊指導許炎寫字。
“你寫的太大了,字要寫在橫線裡。”
他說着就去握許炎的手,沒想到身子剛一靠過去許炎整個人就僵硬了,好在小孩最後沒出聲阻止,程陽也就當不知道這回事。
兩人就這麼你教我寫,不一會兒程陽就發現許炎或許比他想象中還要聰明,認得字也比想象中多,隻不過寫的難看罷了。
又寫了幾個字讓他描,程陽自顧自的翻開了許炎的教材,首頁上就還用碩大的字記下了暑假作業,于是有些好奇的指着問:“你做了嗎?我看看。”
許炎卻隻是看着他搖了搖頭。
“沒做,為什麼?”
“習題冊,沒有。”
程陽這才恍然大悟,見許炎沒什麼情緒的接着在本子上接着劃拉,他把數學書一合,豪氣的說道:“我明天還來,給你帶習題冊。”
許炎的鉛筆頓時把本子劃拉了個口子,不過随後他又把頭埋下低聲說:“我不會。”
“這有什麼,我教你。”
許炎這才擡起視線,看着程陽毫不在意的樣子,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