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家居型邦布可是沒有半點戰鬥力的,五條小團子戰鬥力可不低,她等下不會被當成什麼妖怪或者不可名狀生物祓除掉吧?
這麼想着,花九開始小心翼翼地往後退去,但身體尚且不适應邦布的構造,她像喝醉酒一樣努力控制着小短手和小短腿剛退了兩步,就撞上了桌子腿,發出超大一聲【Duang】。
被硬控了兩秒鐘的花九:“……”
她小心翼翼的把捂着腦袋的小短手放下來,假裝不經意的瞟了一眼床邊,這一眼就看到某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的白毛小團子正扒着床沿,靜靜地看着她。
!
現在裝成不會說話的玩偶還來得及嗎?
“你,是什麼東西?”
果然,居高臨下盯着她的白毛小團子說話了,眼底情緒淺淡。
感覺身體的掌握權逐漸回來了,花九一動不動,屏住呼吸緊盯着面前小神子的一舉一動,隻有頭頂的狐狸耳朵悄悄動了一下。
幾乎在下一瞬,花九行動敏捷的在地上蛄蛹着打了個滾,像攤開的面餅那樣正面朝上,努力揮了幾次小短腿才跳起來,順利避開了撲過來的五條小團子。
“嗯呢嗯呢!”看招,烏鴉坐飛機!
“……啧。”
“嗯呢嗯呢!”黑虎掏心!
一大一小在屋子裡你追我趕,将房間裡的陳設破壞的亂七八糟,場面一度異常混亂,宛如台風過境。
聽到拆家動靜的侍女們慌忙的趕過來推開了門:“請問是發生了什……”
她們的聲音卡在喉嚨裡。
屋内的景象慘不忍睹,還沒等她們看清發生了什麼,為首的侍女手上食案突然一輕。
外形酷似企鵝、長着狐狸耳朵的金色布偶用小短手順手撈過了一塊剛烘焙好的小餅幹,踩上她肩膀一個起跳,像枚小型導彈一樣發射出去了。
落地還岔開腿帥氣的揮舞了一下小短手,然後開始繼續跑,Q彈的耳朵随着動作一動一動的。
會動的布偶??
還沒等她回過神,食案一角再次被人捏住,失蹤一早上的悟少爺闆着那張精緻清冷的臉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了一把小餅幹,然後也跟着追了出去。
“别跟上來。”走之前他還不忘語氣急促的警告道。
一人一玩偶就這樣消失在走廊拐角處。
呆在原地的侍女們:“……”
???
悟少爺昨晚難道是睡在布偶……不是,侍女長的房間嗎?那侍女長本人去哪兒了??
如果花九在現場,說不定還會一本正經的會解答她們的疑惑說是香妃娘娘變成蝴蝶飛走了,但她現在隻是一隻弱小無助但能跑的邦布,除了在腦子裡尖叫死腿快跑啊以外毫無還手能力。
最終,她在木質走廊上被五條悟攔截了下來。
身體騰空,然後視角天旋地轉,努力蹬腿也沒能夠到地面。
她被人提拎起來了。
對上那雙充滿審視的漂亮貓貓眼時,花九立刻閉上眼,整隻邦布軟趴趴的往後倒去。
這應該是她少有的比小神子體型還小的時候了,花九一邊裝死試圖瞞過熊孩子天敵,一邊如此想到。
與此同時,五條悟也在觀察它。
這隻奇形怪狀的布偶看上去圓滾滾的,小胳膊小腿看起來根本支撐不住胖嘟嘟的身材,也不知道剛才怎麼做到的跑這麼快。
看起來倒是很清秀,屬于眼睛的地方是類似顯示屏的樣子,此時正跳動着兩個X,看耳朵和尾巴有點狐狸拟人的感覺,讓人不由聯想到了那隻怪狐狸。
五條悟試探性的晃了幾下,見它隻是軟趴趴的往後倒,像是被摳掉電池的布偶,完全是一副死掉了的狀态,于是思考了一下,試探性的想去摸它的耳朵。
懷裡的布偶突然掙紮了起來,但被不由分說的按住了,拼盡全力無法抵抗,隻能怒聲訓斥:
“嗯呢嗯呢!”
把你爪子拿開!
五條悟隻覺得手上觸感軟乎乎很有彈性,像在摸薩摩耶的耳朵,他面上不動聲色,手上卻加重了力道,開始像揉面團一樣蹂躏布偶的臉蛋。
“……”
住手啊,你不是說你已經過了喜歡玩玩具的年紀了嗎!
花九無奈了,但由于是居家型邦布,根本沒有任何戰鬥力,隻能任由眼前的白毛小團子揉圓搓扁,愛不釋手的蹂躏它。
禅院甚爾和夜蛾正道剛進入五條家,便看到了這一幕。
他原本無意插手,但對方懷裡那隻奇形怪狀在看到他以後仿佛看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掙脫了那臭小鬼的束縛,跑到了他身後,扒着他的褲腳謹慎的往外看。
禅院甚爾:“……”
這是什麼東西?
被人為灌注了咒力的玩偶?
他隻覺得這是個麻煩,何況雖然外形酷似,但今天的目的也不是它,禅院甚爾正準備将他扔回那個六眼小鬼身邊,就見那向來高高在上的小鬼皺起臉,不太高興的盯着他。
準确來說,是盯着他身後的玩偶看。
想要将其撈起來扔回去的手一頓,轉而将其放到了自己肩膀上,禅院甚爾假裝沒看出他的不快,笑眯眯的打了個招呼。
“喲,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我就是來找它的。”
身形高大的黑發青年面對清冷漂亮的小神子露出不加掩飾的惡意笑容,唇角的疤痕也為他增添了幾分戾氣和兇狠意味。
一旁的夜蛾正道聞到兩人之間濃濃的火藥味,正想勸甚爾不要欺負小孩子,就看到正趴在甚爾肩頭的布偶像隻虎頭虎腦的小企鵝那樣伸出爪爪扒拉了一下他的衣服。
是會動、而且貌似還擁有自我意識的玩偶,留着絡腮胡的男人眼神頓時熾熱了起來。
花九不懂他為什麼突然用像看到自己流落在外的親生孩子的眼神看着自己,但她今天還有其他事要做,再拖下去并無益處,于是她努力在甚爾肩頭翻了個身,朝正緊盯着自己的五條小團子大力揮手。
“嗯呢嗯呢!”等我回來第一件事就來找你!
然而甚爾卻像是要火上澆油那樣:“看來你的小玩具也沒多喜……啧!”
他話還沒說完,心知這人說不出什麼好話的花九就鯉魚打挺跳起來給了他一巴掌。
力道剛剛好,懵逼不傷腦。
讓你欺負我家小孩,看招!
禅院甚爾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他正要發難,花九就被眼疾手快的夜蛾正道接過去了,男人咳嗽了一聲,不自在的轉移了話題。
“咳,我們不是來找王小姐嗎……現在既然已經找到了她要的玩偶,我們走吧。”
他看向邦布形态的花九,得到對方小雞啄米般的猛猛點頭以後硬着頭皮編了個謊話。
花九被他以一種扭捏如懷春少女的姿勢抱着,突然切實感受到了來自爸爸寬厚的胸膛是什麼感覺了。
果然,五條小團子的表情略微松動了。
*
“不是說要去找她嗎?帶這個東西出來是打算去兒童樂園?”
兩人一邦布來到了幾乎沒什麼人的街上,禅院甚爾兩手插兜,表情不是很好看。
年輕氣盛的少年,被來路不明的奇怪玩偶扇了一巴掌,沒直接拆了它都算他今天心情好了。
夜蛾正道則翻來覆去的檢查布偶的身體構造。
“王小姐沒接電話,雖然找不到她人,但鑒于她每次都會制造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情況,或許在她來之前我們可以研究一下……”
話音未落,面前的虎頭虎腦的玩偶從夜蛾正道手上一躍而下,伸了個懶腰,再起身時,留着金色長發的狐面具少女舒展了一下身體,這才好奇的看向了夜蛾正道。
“夜蛾先生準備研究什麼?”
夜蛾正道眼裡的光肉眼可見的熄滅了:“……”他最感興趣的玩偶沒了。
禅院甚爾:“……”他就說扇他一巴掌的這欠勁怎麼這麼眼熟。
頓了頓,他直接了當的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拿東西形容我未免也太沒有禮貌了,甚爾先生。”
花九皺着眉糾正他的說辭,活動了一下咔咔作響的關節:
“至于為什麼變成那樣,你可以理解成那是我的能力之一,讓悟少爺看到純屬意外。”
雖然嘴上說得非常自然,但花九已經在内心把想一出是一出的神明大人狠狠罵了一通,她當時确實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把邦布核心裝進了自己的體内,但維多利亞家政本身是不需要這些輔助也能圓滿完成任務的。
何況……她體内是已經死去的邦布核心,按理說已經沒有再蘇醒的可能,她本以為神明給她的禮物是讓她重新召喚出那個小邦布,卻沒想到是在産生短暫鍊接以後短時間内成為它。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原本那隻邦布的歸宿又是哪裡呢?
感覺自己的思緒不受控制的飄向了消沉的方向,花九拍了拍腦袋,及時止住了腦子裡的胡思亂想。
“今天上完課以後,我想讓你們陪我去咒靈聚集的地方。”
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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