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裡有時覺得自己就像一尾遊進了大海的淡水魚。
大海很好很寬廣,但是沒有一株水草屬于她。而過不了多久,淡水魚就要因為滲透壓死在大海裡了。
瑪格麗特去世之後這種感覺更強烈了。
她好像真的是從小就與世隔絕,從未真正融入過社會或者時代。她曾遇見過一些很好的人,但是現在一個都不在。
佩裡歎了口氣,幹脆坐在了窗台上。
她實在是很喜歡這個位置,就像是小時候在倫敦塔裡,隻要坐在窗戶上就能看到塔下那一叢玫瑰。雖然很高還很害怕,但是最好的東西永遠都得在最不好的地方出現對不對?
手機來電鈴聲響起,解鎖時看到熟悉的壁紙,佩裡心裡想着有空一定要給它換掉。
“哪位?”
“賈斯帕·蘭開斯特。”
佩裡抽了抽嘴角。“您有何貴幹?難道是話費太多了?我還以為你更喜歡出現在我腦子裡呢。”
“我沒那個力氣了。”電話另一頭的聲音頓了頓。“所以我想在我死之前打電話問問你的情況。你知道的,要是聽說你過得不好那我可能死的安心一點。”
“那你可能不得安甯了。”
“……也挺好。”
安靜。
佩裡突然問了一句。“你怎麼了,九頭蛇發現你做家賊偷石頭了?”
“呵,弄丢了要的東西總是要受點懲罰。”他陰陽怪氣的回了一句。
佩裡突然想起來他之前帶着石頭離開來着。
那現在呢?聽說石頭在複聯那,可賈斯帕要帶着石頭去給誰?
“你要死了?”
“不不不,可能讓你空歡喜一場。”
“真是遺憾。”佩裡不鹹不淡的說着。“你最近要是有空就給我快遞一瓶毒吧。我死之後不要挫骨揚灰,麻煩你給我辦一個好點的葬禮。”
“我認識一堆住在密林裡的食人族,你去問問他們要不要你。”
賈斯帕突然咳了一聲,聽起來就好像是在吐血一樣。
“聽起來你在吐血。”佩裡嘲諷的笑了下。“我待會喝瓶酒慶祝一下。”
賈斯帕也跟着笑了起來,然後慢慢的補了一刀。“對了,忘了問你。能量束用上了?你的中士恢複記憶了?結婚記得請我啊——”
佩裡咬牙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電話那頭,賈斯帕·蘭開斯特的笑聲久久不息。
“你現在滿意了?我過得不好,你可以安心去死了。”
“以前我總想着你最痛苦的時候殺掉你。”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撕扯紗布的聲音。賈斯帕嘶了一口氣。“但現在,如果你活着本身就是一種痛苦,那就讓你活着,這挺好。”
“……”
佩裡深吸一口氣,忍住了想立刻沖到LWL把他打一頓——哦,力量來源被封,打不了了。
“你去死吧!”
“九頭蛇最近有個退休的高層被殺了。”賈斯帕突然語氣正式起來。
“抱歉我并不想知道這些,因為告訴神盾局也不會給我漲工資——”
他慢慢的補上了後半句。
“他手裡有那個紅皮本,正版的。”
“……你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的意思。”賈斯帕聲音滑膩的笑了起來。聽的佩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事告訴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因為你要忙起來了。看你忙忙碌碌慌慌張張的樣子挺好玩的。”他咳了咳。“這個可能是他以前的仇家找上來了。我教你的那些俄語詞還記得嗎?”
“記得……”
“那你猜猜,他既然掌握了那個紅皮本,下一步就該找到他,那他應該怎麼找到他呢?”
佩裡想了想,“總不能大街上抓一個就開始念——”
“你要蠢死了帕爾塞洛珀!”賈斯帕罵了一句。“看看新聞!你是不是從來都不看新聞的!虧你還在神盾局協同辦公室當文員——”
電話那頭突然嘈雜起來,佩裡叫了幾遍他的名字,賈斯帕卻匆匆挂了電話。
她把手機扔回床上。
賈斯帕說新聞?可是新聞那麼多,要從哪種裡找?
難道直接搜索冬日戰士就能蹦出來羅馬尼亞的那個公寓嗎?
佩裡歎了口氣。
伊恩突然敲敲門進來。
“上頭打電話說加班,最近案子好像有進展了。你要吃什麼我幫你帶啊?”
“不用了,你注意安——”佩裡突然想起來什麼。“你們那個案子是不是新聞都在報?”
伊恩點點頭。“是啊。你剛剛不還是不感興趣嗎……”
“那個案子!”佩裡突然從床上蹦到他面前。“怎麼回事你給我講講!”
“就是初版被你扔進碎紙機的那個索科維亞超英注冊協議的維也納簽字會上,冬日戰士炸了會場,瓦坎達國王死了。我們在通緝他。”
佩裡愣了一下。“簽字會是什麼時候?”
“就前幾天吧。那個我想想。”伊恩一邊穿鞋一邊想着。“應該是九号,葬禮前一日。”
“那肯定不是他!”
“啥?”伊恩愣了一下。
佩裡拿起手機和包沖到門口。
“那天晚上我和他在一起,他怎麼可能同時出現在維也納!”
伊恩慢慢的轉回身看着她。
“你,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