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明極 > 第57章 故人

第57章 故人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罪神台上,殘血未清,衆神各自站立,望着罪神台中心跪着的兩道人影。

“此事并非解銜之過!是我執意要解銜離崗陪我在此界遊玩!應由我一人擔罪!”

“與郭煊卿無關!今日本該就是我看守罪神,罪神逃走是我玩忽職守!要遊玩此界的也是我,要罰便罰我一人,郭煊卿隻是不忍我一人受罰才說出那樣的說辭,不該責罰他!”

诏靈站在兩道人影正前方,背對着他們,盯着隻剩一片慘淡血迹的罪神台,嘴唇發白,臉氣得發紅,蜜色大袖下的手指發抖,衣袖一揮,轉身面向解銜和郭煊卿就要定罪懲戒,無聲鈴的木門中卻跌出一個身影,身影匆匆忙忙繞過衆神的身軀,狂奔至解銜和郭煊卿身邊,“撲通”一聲巨響,與兩人跪成一排,對诏靈行禮叩拜道:“此事祝歲亦有錯!是我撺掇解銜在此界尋些蜜果回彼境,若論事由起因,那也應該由我算起!若隻罰一人也應該罰我!若不隻罰一人那也該罰我!”

诏靈一腔怒氣被這趕來的第三人悶了火,等祝歲話畢,一盆油澆迎頭澆在诏靈的怒火上,怒火瞬間高漲,他如同被撞響的大鐘,聲音洪亮地吼道:“罰!全都罰!早就不該管到底是誰的過錯了!早就該一起罰一個也不落下!——護神部!”

六個護神部立即上前兩兩押住一人。

诏靈胸膛劇烈起伏,繼續對三人道:“既然你們主動認罪,那就不用施化儀,到神牢去,自己往神牢裡施法——兩個時辰,兩個時辰不許停歇!”

三人一同叩首領罪。

“多謝尊者!”

……

彼境,三妄殿。

剛把明極從罪神台上救下來的時候,罔羅陳背着他走向停在入界門外圍山口的馬車,鹹就跟在後面仔細清除血迹,三人都上了車,由鹹駕馬。明極一上車便昏昏沉沉睡去,罔羅陳看着他,自責地歎了一口氣——他能耍些心眼從護神手裡救下明極,卻對明極身上的傷口束手無策,别說給他療傷,不給他增些傷口就好了。

他身上的血味太濃,一路走的都是小路,要是運氣太過不好遇上了半神或者護神,鹹就故技重施,讓他們暫時喪失感知,也算得上一路通暢。

七八日的颠簸,他們終于回到彼境疾神的三妄殿,走的後門暗道,連良輔良弼都不知情。

三妄殿建在半山腰,三面環山,就像被鑲嵌進了山中,神殿隻有一層,最多高出一些小閣樓,莊嚴肅穆,黑脊流光。

良輔良弼本該住在大殿中,但罔羅陳說天神該做的事情他自己會做好,平日裡并沒有那麼多事情請良輔良弼照看,頂多請他倆幫忙跑跑腿傳個信,還說三妄殿是個晦氣地,染上些要死不活的病就不好了,因而在山下為他們建了兩座小院,他們日常住裡面,并不會随便進殿打擾。

風塵仆仆回到三妄殿,明極依舊昏迷,想來不僅僅是神力太少血流得太多,也可能是他太久未曾入睡了,這個“太久”,罔羅陳粗略猜一猜——應當是八十年吧。

小心翼翼将人扶到榻上躺好,罔羅陳猶猶豫豫,硬着頭皮幫他換下衣服,被血缸泡過似的衣服一件一件輕輕落到地上,腰帶也被輕手輕腳地放在衣裳上,不敢弄出聲響,不知是怕擾亂昏睡的人還是擾亂自己。可是當手碰到最後一層衣服的時候,罔羅陳還是停下了,手指停在血淋淋的衣領,一息後,他背起雙手站起身,往屋外走,對鹹道:“鹹,你來幫明極大人換。”

鹹聽見吩咐,懷裡抱着隻大尾巴小獸走過來,問:“為何是我?”

罔羅陳不多想也不多言,眼睛隻往前看,路過鹹理所當然地笑道:“避嫌。”

雖然這對父子神管的是人間萬般疾病,但似乎更願意以“醫者”自居,鹹幹活利落,罔羅陳一吩咐她就去做了,醫者對病者,她坦然大方,不像她的父神一樣扭捏避諱。

她一人忙前忙後毫無怨言,到底是心底過意不去,等鹹正要給明極心口上擦血的時候,罔羅陳又不知何時回來了,接過鹹手裡的帛,對她道:“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鹹确實有自己的事要忙,那就是鑽研彼境疾神之力的上限,其實也不算鹹的事,這件事罔羅陳在百年前就開始忙活,不過他活不久了,隻能将它交給鹹,即便現在有鹹幫他,承接他的衣缽,這事還是看不到盡頭。

彼境疾神之力在罔羅陳之前的同脈天神手裡,最厲害的用法也不過是引來些奇形怪狀的病症,讓别人死也死不成活也活不好——除了此界疾神之力,别的神力無法治愈這些病;可在罔羅陳手中,這不像病術了,像巫術,大巫要死了,來了個小巫繼續将其延續。

一切清理完畢,罔羅陳退出屋,再看了一眼昏迷之人,輕悄地阖上門扉。

三日後,彼境暗暗的天光透過半開的窗戶,穿過雕花,爬到明極蒼白的臉龐,攀上他合起的雙目。有雲過境,天光一晃,眼睫一動,明極緩緩睜開眼,全身上下沒剩幾滴血,他險些起不來,腦海一陣恍惚,一時間沒能辨認出來身處何方、今夕何夕,亦沒能分辨出自己是死是活。

直到看到窗外紫色的山脈,他才回憶起自己被故人帶下了高台。

“吱呀——”

推開屋門,他邁過門檻,看見了一座幽靜的小院,院中種了三株十尺高的樹。如果這裡是此界,這三株樹必然長得枝繁葉茂落英缤紛,但這裡是彼境,這麼高的樹很難長出來,所以明極眼前的樹隻是徒有軀幹,一片葉子也沒有。

三株樹,兩株通體漆黑,一株通體皎白,樹皮的紋路和質感也不常見。

最遠的那株樹下有一張小台,台中央是一張棋盤,有一個身影跪坐一側,手中執子正在下棋。光秃秃的樹枝投下斑駁的影子,樹影下的人聽見門開的聲音,擡頭遠遠望過來,笑着向明極發出邀請:“下棋嗎?”

明極搖搖頭,聲音還是有些虛弱:“不會。”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