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裡面黑黝黝的,蘇纨躺在裡面眼睛盯着帳篷頂部,睡不着。
床墊是幹的,秦知行是學生會的會長,經手過學校郊遊所需要的物資,床墊恰好還有備用的,就幫她換了。
山間的夜晚不是那麼安靜的,時不時地就能聽見窸窸窣窣的動靜,偶爾聲音大一點,驚得人心一跳。
蘇纨用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身體繃得緊緊的,她不太敢動,眼睛都不敢四處亂瞄,生怕看見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躺着躺着她就感受到一股子燥人的熱意自心口蔓延到全身,蘇纨還以為是她捂得太嚴實了,就稍微把被子掀開了一點點的縫隙。
這股子燥意沒有因此歇下去,反而愈演愈烈時,蘇纨這才意識到這是發情期的症狀。
盡管心裡清楚這幾天是她的發情期,但因為太久沒有經曆,甚至心理上抗拒發情期,蘇纨沒能第一時間意識到這是發情期的症狀。
上輩子清洗完标記後,腺體受到傷害,直到她被蔣遠帆撞死,都沒有再經曆過發情期。
她其實是慶幸的,甚至希望永遠都不要再經曆發情期了。她實在是讨厭不能掌控自己的身體,聞到alpha的信息素想要往上湊的樣子了。
蘇纨的身體滾燙,白皙的臉頰染上豔麗的绯色,她摸出手機打開手機照明燈,帳篷裡面瞬間亮起來。
她拉開書包的拉鍊,裡面除了外出郊遊用的生活用品以外,就是她帶過來的抑制劑。
蘇纨正準備給自己注射,餘光瞥見帳篷上面有一個扭曲的影子,在她的帳篷上面晃來晃去,她捂着被子往裡面縮了縮,心裡發緊。
看上去是人的影子,還有兩隻手,可這荒郊野嶺三更半夜的,誰會吃飽了撐着了在她帳篷外面晃蕩啊?
帳篷裡面檸檬薄荷味越來越濃郁,蘇纨害怕這味道再蔓延下去會到旁邊的alpha露營區,她抖着手給自己注射抑制劑,眼睛警惕地盯着帳篷外。
“蘇纨,你還好嗎?怎麼還沒有睡?”
是蔣遠帆的聲音。
蘇纨眸色一冷,上輩子發情期她沒有抑制劑,怕引得alpha失控,是自己一個人趁着發情期的症狀還沒有到最嚴重的時候強撐着躲到偏遠的地方。
蔣遠帆是第一個發現她的,那時她都沒有多想,怎麼就她的求助消息沒發出多久,蔣遠帆就來得那樣快。
假設上輩子蔣遠帆就一直藏在她的帳篷附近窺視她呢?
一想到這個,蘇纨就毛骨悚然,她将針筒裡面最後一點液體推進身體裡,随着抑制劑注射進身體,症狀稍微緩和了一點。
蘇纨冷着聲音說:“這裡晚上睡的都是omega,你來這兒來幹什麼?”
蔣遠帆隐隐約約已經聞到一點檸檬薄荷的香味,清清涼涼的,味道很淡,他聞過蘇落的信息素,是甜牛奶的香甜味兒。
他原來以為檸檬薄荷味寡淡無趣得很,根本比不上甜牛奶味,等他聞到檸檬薄荷味之後,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潛藏在清涼的薄荷味之下還有檸檬花的淡香,味道很淡,需要仔細聞,可是一旦聞到就跟上了瘾似地,控制不住地想要更多。
“我有話想要和你說。”蔣遠帆說,“你能出來下嗎?”
蘇纨譏諷道:“有什麼話需要三更半夜和我說?蔣遠帆,我和你之間好像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吧,這麼晚了你一個alpha鬼鬼祟祟地躲在omega帳篷外面,對我們這些omega的人身安全造成了潛在的威脅,不想引人誤會的話,就趕緊走。”
蔣遠帆已經聞到蘇纨的信息素味兒,信息素是omega極其私密的東西,一般除了發情期或者是omega故意釋放信息素給自己心儀的alpha是不會再讓别的alpha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