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蘇纨在紙上寫了一串字，高二（一）班。一班是理科火箭班，二班是文科火箭班，李春霞看了之後，挑眉問：“想好了？一班是理科班，女孩子學習文科可比學習理科學得容易些。”

蘇纨能夠自主選擇轉班也是因為有華音的保送名額，她沒選擇去華音，可是實力排在哪裡，就有選擇權。

“想好了。”蘇纨說，“女孩子也能把理科學好，年級前十也有女孩子的啊。”

“不錯。”李春霞溫和一笑，“有志氣，不愧是我的學生。”

周俊良在旁邊說了句風涼話，“當以為學文化知識是學習音樂呢，會拉曲子可不一定會做題。”

李春霞因為趙墨白跳樓的事對周俊良沒什麼好印象，從前不喜歡周俊良還顧及同事的情分，眼下就什麼也不顧及了，“周老師還是多關心下自己班上的月考成績吧，别的學科成績都配得上二班實驗班的名頭，數學還是差點意思。”

蘇纨心下一暖，她都要轉班了，李春霞還是那樣維護她。

“李老師，轉班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我是仔細考慮過的，不會後悔，謝謝您支持我。”

李春霞擺擺手，“得了，你就乖這一會兒，到新的班級好好學習，少闖點禍，别丢我的臉。”

蘇纨辦完了轉班手續回教學樓，經過辦公室和教學樓之間的那片竹林的時候碰見了秦知行，這是她第二次在竹林裡面碰見秦知行。

竹林有個雅稱叫修竹園，不過學生不喜歡叫這名字，都幹脆利落的叫做它小樹林。十七八歲的年紀是最容易心動的，也是學業最繁忙的時候，老師家長天天追在後面喊不要早戀，嚴防死守，可是防不住少年滾燙的心。

晚自習到熄燈中間四十分鐘的時間經常有小情侶往竹林裡面鑽，借着搖曳的竹子打掩護，他們做着少年最浪漫的事，這片浪漫的遮掩卻有一個不那麼浪漫的名字--小樹林。

約會不說約會，都說鑽小樹林。

秦知行抱着班裡的作業，五十幾本書被牢牢托在臂膀上，校服領子被理得工工整整，胸前的布料一點褶皺全無。不知道是不是蘇纨的錯覺，她感覺秦知行身上的冷厲感比先前更重了些，好像又回到了重生前。

她離秦知行很近了，秦知行的表情還是很冷漠，像是沒有看見她似的。

重生後都是她主動和秦知行說話，如果這次，她不主動和秦知行打招呼，秦知行會不會理她？

蘇纨想試試，一步，兩步，眼看着他和秦知行的距離越來越短，秦知行還是沒有和她說話。

插肩而過，風吹得一片竹葉落在蘇纨的肩膀上，她煩躁地把竹葉撿起來扔到地上。

煩死了。

為什麼秦知行不搭理她，她就是這一次沒有主動和他說話而已。

難道他是因為春遊回來時她拒絕他幫忙擰東西生氣了？可那是事出有因，他不會這麼小心眼吧。

蘇纨站着沒再往前走，她沒有聽見秦知行的腳步聲，她便悄悄地回了下頭，正好和秦知行的目光對上。

原來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秦知行也沒有再往前走，他沒忍住停了下來，想要多看她幾眼。明明知道這樣不應該，她如果和他在一起會難受，可他還是忍不住。

“知知，我抓着你了。”

秦知行的眸子又黑又深，可是隻要與他對視，眼神就會變溫柔。

這是蘇纨剛剛發現的秘密，她莫名地開心，連帶着發情期鬧出來的尴尬也忘記了。或者說她想通了--任何時候秦知行根本不會惡意的揣測她。

蘇纨又往前走了幾步，在秦知行面前停下，“你剛剛在偷看我。”

少女的笑太明豔，晃花了人眼，亂了人心。

秦知行沒有否認，“嗯，我剛剛在看你。”

“我就知道。”蘇纨說，“你知道我剛剛去幹什麼去了嗎？我去辦轉班手續了。”

【老大，蘇姐說她還沒有想好轉到哪個班。】

這是一個多小時前，秦知行收到的消息。每一個字他都記得很清楚，蘇纨之前雖然說過要轉到他的班上來，真正到了轉班的時候，他卻很害怕，害怕蘇纨忘記了，或者又有了别的想法。

許方林的微信無疑是個暗示。

秦知行很害怕聽見蘇纨借來說的話，也有期待，他努力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嗯，手續辦完了，我可以幫你搬東西，如果轉到别的班我也會幫你的。”

蘇纨聽到後半句，隐隐皺了下眉，故意說：“我轉到二班去了。”

“好。”秦知行艱澀地說，“搬的時候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