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遠帆背後升騰出一股涼意,他覺得蘇纨說這些話是認真的。
如果他繼續靠近蘇纨,可能真的會發生一些代價超過他預想的事情。
他坐着,蘇纨微彎着腰,明媚的眼眸裡透露着警告,能夠讓他感受到危險。
食堂裡面人聲喧鬧,蘇纨說得每個字都清清楚楚地落入他的耳中。
正因為清楚才能體會到話裡蘊含的情緒。
他原本想的欲擒故縱是假的,半點也不喜歡才是真的。
蔣遠帆說:“蘇纨你是真狠心,你的喜歡從來不會長久,我早就該知道的。”
他臉上的疲态濃郁,說這話時語氣哀怨,真得挺像一個愛而不得,失意頹廢的人。
憑心而論,蔣遠帆長相很出衆,溫柔的眼睛很容易給人一種很深情的感覺,落寞的神态看起來确實很可憐。
但蘇纨上輩子就已經看穿這人骨子裡面的卑劣,再看除了惡心沒有任何感覺。
“既然知道,就不要再糾纏我。”
蔣遠帆沒有再說話,眼底一片幽暗。
蘇纨端着餐盤轉身離開,被蔣遠帆擾了心情,裡面的飯菜沒有用多少。
放下餐盤離開時,蘇纨敏銳地察覺有人在看她,她順着感知的方向看過去,和秦知行的目光對上。
秦知行坐在食堂門口第二排的餐位上,面對着蘇纨,他旁邊的位置坐着周言舟。
他正在和秦知行說話,猛地被秦知行眼裡的陰翳驚了下,正想問,開口之際秦知行已經收了一幹二淨。
“變臉大師啊,你剛剛的眼神我還以為你要對我做什麼可怕地事情。”周言舟誇張地抖了一下身體,又問,“你在看什麼呢?”
秦知行垂下眼,淡淡地說:“吃你的。”
蘇纨看着秦知行躲開她的視線,她知道剛剛她和蔣遠帆說話的場景被秦知行看見了,他好像不開心。
上輩子,秦知行就和蔣遠帆不對付,事實證明她的直覺是對的。
午飯之後約有一個半小時的午休時間,沒有人會真的睡一個半小時,多是把作業帶到寝室裡面寫一個小時,然後休息半個小時。
蘇纨轉班之後并沒有換宿舍,還在原來的宿舍,溫希睡在她的臨床。
宿舍都是上床下桌,溫希還沒上床遞過來一個橙子,還是用刀切好的,“嘗嘗,我外婆自己種的,還挺甜的。咦,你好像不太開心,怎麼啦?”
蘇纨随口說道:“碰到了個傻逼,不說他。我要寫物理卷子了,兩張卷子,明天就要交诶。”
溫希湊過來說:“讓我來感受下理科生的卷子是怎麼樣的。”
溫希看了一眼,默默地縮回頭,“算了,這是天書,不是我能看得懂的。”
蘇纨一邊做題一邊笑,“你這樣說,班裡物理可以考接近滿分的人都是神仙了。”
溫希爬上床蓋上被子,“他們是不是神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再這樣晚上一點睡,早上六點起,中午隻休息半個小時,就離成為神仙不遠了。快點上床午休吧。”
“你先睡吧。”蘇纨說,“我把這張卷子寫完,下午第二節是體育課,我逃課留在教室裡面睡一會兒。”
下午第二節體育課還沒有到上課時間。
下課鈴聲一響班裡以體育委員魏旭為首的男生抱着自己的籃球往教室外面沖。
“今天和我們一起上課的還有二班的那群崽子,去晚了,好場子就被他們給占了。”
“走走走,都快點。周言舟你還磨叽,快點把你球抱着。”
“急什麼”周言舟說,“等等,魏旭你是急着去搶場子還是急着去二班的班花啊。”
“看個屁!”
魏旭大聲地反駁,眼睛飛快地掃視了一眼教室後排的角落。
蘇纨趴在課桌上,半張臉埋在臂彎之下,蓬松柔軟的黑發埋了一半在白皙地脖頸間,碎金般得陽光落在她身上,整個人看起來溫柔得不像話。
魏旭感覺自己的心髒被猛地撞了下,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真的有omega可以美得動人心魄。
他小聲說:“我們班新轉來的藝術生可是校花級别的。”
周言舟看着這一米八幾的大高個男生紅着耳朵的模樣,怕人陷得太深,便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下蘇纨前面的人。”
魏旭莫名所以,蘇纨前面坐的是秦知行,他當然知道,轉過眼看周言舟,“看什麼?”
周言舟扶額,“你沒發現剛剛你在看蘇纨時還有人在看你嗎?”
魏旭聞言反應過來,果真發現秦知行在看他,就算再遲鈍也能夠感受到秦知行眸子裡面暗含的警告之意。
作為一個alpha,他清楚地知道這種眼神是alpha占有欲的昭示,像是狼發現自己的領地被人觊觎時示威地露出獠牙。
這種威懾出現在beta對alpha上。
魏旭後怕地說,“每次和班長相處我總覺得他是一個高階alpha,總是有一種他方方面面都碾壓我的感覺。”
周言舟聳了下肩說:“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這其實不是你的感覺,而是事實本身就如此。”
魏旭臉一垮,“紮心了。”
一到體育課教室裡就比平時要喧鬧很多,蘇纨睡得不安穩,頭埋在臂彎裡面轉了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