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索寺仿佛聽到了什麼驚天笑話,嗤笑一聲,面上滿是譏諷。
封堯不适地皺了眉。
“懷孕?”索寺低聲笑了一下,“她不過就是吃多了,你還真信?”
“你騙我?”封堯眼眸微眯,眼底有些愠怒。
“騙你又如何?”索寺的聲線陡然轉厲,封堯忽然被對方毫無征兆地拉了一把,原本相距甚遠的距離忽然隻餘留一臂,他下意識掙脫,卻因一隻手拿着傘,不及索寺雙手靈活,一不留神便被下了捆仙鎖。
傘跌落在塵泥裡,兩人雙雙被雨打濕。
“放開!”
封堯厲聲呵斥,好看的桃花眼在雨夜的侵蝕下帶着幾分盈潤的光,說不清是不是雨水。
索寺神情不變,似乎封堯的呵斥對他來說無關痛癢,他垂眸,目光正好落在封堯因掙紮而微敞的衣領處,如瓷玉般白皙的皮膚闖入視線,喉結滾了滾。
“話是騙你的。”
悅華根本沒有懷孕,所謂的肚子大也不過是被索寺送去的吃食撐大的而已,他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的目的是另一件事。
“可為什麼……為什麼你會來?難道你真的和她上過床,所以才不确定?嗯?”
鬼魅陰森的聲音在雨夜顯得尤為可怖。
一時間,萬籁俱靜,隻餘淅淅瀝瀝的雨聲響徹在耳畔。
索寺說完話後,久久沒有聽到回聲,他本意欲垂眸去看封堯的反應。忽地,胸口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被一股力沖擊,直直地撞在樹上,驚落一樹桃花。
這一下并未收力,索寺忍着全身劇痛正欲起身,可緊接着一股風自臉頰吹過,黑夜裡一柄寒光乍現的匕首橫隔在他的咽喉處,脖子處傳來一絲鈍痛,皮肉被割開的聲音在黑夜尤為明顯。
一擡頭,對上封堯滿含肅殺狠厲的目光。
任由喉嚨的皮膚被一點點割開,索寺一言不發地看着幾乎與他緊貼在一處的封堯。
“你想當蠢貨,難道還指望我陪你玩這等三歲稚童的把戲?”從一開始被威脅的煩躁,到得知被欺騙的郁悶,封堯的怒火終于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索寺,我不知你對我無端的厭惡與恨意來自何處,如果是因為悅華,我已與她徹底斷開,再無幹系,你大可不必如此三番四次對我橫眉冷對,若因其他我忘記的事情……那更沒必要,我都不記得了,你還揪着不放作甚?”
怎料,索寺的眸子驟然睜大,他竟頂着切入皮肉的利刃動了一下,一隻手緊緊地抓着封堯的胳膊,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你不記得了?什麼不記得了?哪一段?”
封堯讨厭任何人的觸碰,下意識就要掙紮,但不知為何索寺的力尤為大,他不不知為何索寺反應如此之大,卻也尋了個合适的理由,依言道:“傷了腦子,一年之前的所有事都不記得了。”
抓着他胳膊的手倏然送了,索寺的面上閃過一絲茫然,随後聲音陡然轉厲,“你不記得了?封堯!你怎麼敢……”索寺渾身顫抖,“你怎麼敢不記得了?”
利刃又刺入皮肉幾分,索寺脖頸處的衣衫已然全數被鮮血浸濕。
索寺狀況不對,封堯猜測應該是原身與索寺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過往,但這又關他什麼事?
他給原身擦屁股擦得還少嗎?
“……索寺。”封堯沉聲道:“無論從前發生過什麼,我記得也好不記得也罷,至此一切休止!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不要再來招惹我!”
索寺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就聽不遠處傳來的一道厲聲呵斥。
“你們在做什麼!”
一股強大的神力朝相距甚近的二人襲來,兩股力相互碰撞的同時,封堯身上解開一半的捆仙鎖徹底化為齑粉。
封堯還沒反應過來,身後徒然出現一股吸力,他整個人不受控制般朝後倒去,索寺下意識想拉他一把,卻被那股霸道的神力打落,整個人再次狠狠地撞在桃樹上,軀體無力地滑落,半躺在塵泥裡。
封堯被穩穩地接住,他一轉頭就對上将離仿佛要殺人的陰沉面容,那一刻腦子裡隻閃過兩個字。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