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瑟的頭發很軟很順滑,克裡斯摸上去的手感非常好,當然,挨的打也非常痛。
克裡斯頂着臉上鮮紅的印子,拿着自制的鋤頭,挑了塊地勞作起來。
這裡的土地荒涼無比,克裡斯覺得三年不管的地都比這裡的好打理,他站起身,一身的汗把外衣都浸透了。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眨了眨眼看着身邊一大片沒有鋤過的地,一陣頭昏。
忽然一點涼風襲來,把面上的燥熱吹散了不少,克裡斯訝異擡頭,發現風就是從棚子那裡吹過來的,仔細看的話,空氣中也有一些極淡的魔力波動。
是格蘭瑟在幫忙。
克裡斯的表情變得明亮,嘴角帶着微笑,鋤地的動作都變快了不少。
兩個小時後,克裡斯看着好不容易翻出來的地,累得話都說不出來。
大概算了一下,差不多二十平米,他把簡易鋤頭扔在一邊,坐在地上休息,胸口劇烈起伏着,感覺比自己上輩子幫人卸貨都累。
沒種過地還真不知道種地的苦,幸好自己沒地。
克裡斯一邊在心裡慶幸,一邊注意着周圍那些看着這邊的人們。
他們穿着普通,應該是看見克裡斯在他們看不上的荒地上勞作,覺得不可思議,好奇心驅使着留在一邊看克裡斯究竟想做些什麼。
克裡斯思索了片刻,招呼了他們:“那邊的兄弟,有興趣交流一下嗎?”
那幾個人互相看看,試探着走了過來:“你在做什麼?”
克裡斯指了一下地面:“開荒,很累。”
幾人面面相觑,說:“這裡的地不能種植,綠色的植物不會在這種被神抛棄的地方生長。”
克裡斯笑了一下,說:“誰教你們這些的?”
“先輩們流傳的諺語。”
克裡斯點頭,說:“那這些被神抛棄的地,我可以使用嗎?”
“随便你,沒有生機的土地永遠都不會誕生生命。”
克裡斯伸出三根手指,比了個“OK”的手勢,說:“謝謝各位,那我就不客氣了,希望你們以後不會來打擾我。”
那幾個人看不上克裡斯的行為,雖然面黃肌瘦,穿着破舊,還是不妨礙他們鄙視克裡斯:“你打傷了裡奇,他們找你麻煩的時候,希望你能不要把血灑在村子裡面,我們的孩子會學習你們的暴行。”
“好的,不會妨礙你們的,所以請離開哦,不然這片被神抛棄的土地可就要來吸取你們的生命哦。”
克裡斯面不改色地恐吓他們。
那幾人啐了一口,紛紛離開這裡,進村之後,那扇象征着達裡西鎮的大木門被關上了,把克裡斯和小破棚子隔離在外。
這些人又苦又窮,不知道自己學着改變,永遠都在祈禱神能降臨世間解除痛苦,克裡斯搖頭,求人不如求己。
天快黑了,除了那些流浪的遊民和尋歡的醉漢,普通的人不會再出門。
克裡斯收了鋤頭,拿上自己脫下的外衣,回到了漏光的小棚子。
“等明天天亮之後我把這裡補一下,以後下雨的話,我們也不會淋雨了。”
克裡斯踏進去的時候,這樣說了一句。
格蘭瑟在摸沫沫,沫沫的傷還沒好全,但是精神氣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軟軟的身體被延伸拉長,在格蘭瑟手中掙紮着想要逃離,格蘭瑟看似輕輕松松地抓着,沫沫卻怎麼都掙脫不出來。
他在燭光下垂眸看着沫沫,彎曲的睫毛陰影打在他的眼下,光影間流露出俊美異常的姿态。
克裡斯靠在一邊,在心中感歎:怪不得都說燈下看美人,果然不是一般的美啊。
美人擡頭,看了他一眼,紫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更加幽深。
“你站在那幹什麼?”
克裡斯反應過來,說:“我累了,站會。”
他拿了塊幾乎幹硬的面包,咬進了嘴裡:“你不餓嗎,還是說你的食物不是這些?”
格蘭瑟頗為嫌棄地看了一下他嘴上叼着的面包,說:“我不吃那些,幹硬還難吃。”
克裡斯三兩口就幹完了一塊面包,随後拿起一塊,掰了一點放在了沫沫的面前,看着它吃下去,又掰了一點,最後自己才把剩下的吃完。
“我們就這個條件,等什麼時候有空,我去森林裡打獵,你先将就着好不好?”
克裡斯蹲着,仰頭看着格蘭瑟。
格蘭瑟擰開了臉,把沫沫扔進了克裡斯的懷裡,說:“不要,我不餓。”
克裡斯又重新拿了一塊面包,掰了一小塊放在格蘭瑟的嘴邊,說:“相信我,味道還行,你試試看,不吃對身體傷害多大。”
克裡斯上輩子就惜命,煙酒不碰,除了要兼職,其餘時間永遠遵守最健康的飲食和作息,不過誰也沒想到他是以那種方式離開人世。
格蘭瑟避開克裡斯的手,皺着眉:“我說了不吃,我讨厭面包。”
他把克裡斯的手揮開,那塊面包掉到了地上,黃白相間的面包瞬間變得灰黑,上面沾滿了陳年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