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掉到地上的時候,克裡斯愣了一下,然後站起身,轉身離開。
格蘭瑟也沒想到随手一揮會把面包弄在地上,隻是已經髒了,再撿起來也沒有用,他也就沒動,隻是那一小塊東西實在礙眼,撿也不是不撿也不是,格蘭瑟一揮手,那塊面包直接化成了灰燼。
随即自己又轉身面對着牆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背影像是生悶氣。
克裡斯進來的時候發現格蘭瑟已經在牆角躺下了。
他急忙過去把人扶了起來,搖了搖格蘭瑟的肩膀,焦急道:“你怎麼了,是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格蘭瑟被他的動作弄懵了,緩了一會才說:“我要睡覺,你做什麼?”
克裡斯動作一僵,眼神移動,發現沫沫也在這裡,就躺在内側,睡得正香。
他松開手,尴尬道:“......沒事,我還以為你怎麼了呢。”
格蘭瑟冷笑一聲:“你不是離開了麼,又回來做什麼?”
“沒有啊,我出去拿掃把,我下午剛做的,正好拿來試試,這裡面灰塵好多,要仔細清掃一下。”
格蘭瑟看着他身後的掃把沉默了一下,有些後悔自己的語氣,抿唇道:“明天會天亮,我要睡覺了,不要吵我。”
語氣很生硬,但是表情很軟,克裡斯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愧疚。
克裡斯笑着點頭,把格蘭瑟重新按下去,還整理了一下他們身下的稻草,笑着說:“快睡,我明天去找點别的吃的,不吃面包好不好?”
格蘭瑟矜持了一會,才颔首認同。
克裡斯笑起來,像一個得到了獎賞的小孩,在格蘭瑟身後躺下來,兩人一類貓縮在一堆草上,睡得格外香。
至少克裡斯睡起來很香,格蘭瑟就不一定了,被一人一寵擠在中間,習慣了獨睡的人,很難适應跟别人一塊休息。
他往後挪了挪,把自己的身體嵌進了克裡斯寬厚的懷抱中,瞬間感覺舒服了,然後用魔法讓克裡斯的腿微微彎曲,形成了一種更好的姿态,順便再把克裡斯的手臂放在腦下。
完美的人體床墊誕生了。
格蘭瑟滿意地阖上眼。
第二天克裡斯醒的時候,手臂酸得不行,腿也麻了,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睡得這麼難受。
格蘭瑟早早就起來了,在一邊不知道鑽研些什麼東西,始終沒有擡頭看克裡斯一眼。
克裡斯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身上的肌肉,站起來活動身體。
洗漱之後又要開始勞作,地裡的事就先放着,首要任務是把住的地方打理好。
他把那些雜草什麼的全部抱了出來,把棚頂修繕了一番,在附近砍了一些樹,做了個簡易的床闆,上面鋪了幹草,就這樣是一張床。
看着格蘭瑟頂着那樣一張臉坐在自己做的床上,克裡斯有些愧疚又有些滿足,内心的感情極為複雜,有種讓自己的貌美高貴老婆陪着自己吃糠咽菜的感覺。
克裡斯面色詭異,思考了半天,又費心費力不知道從哪裡拖了一張席子來,上面髒兮兮的,他在水邊随便清洗了一下,鋪在了幹草上。
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說:“這樣就好多了,格蘭瑟你試試。”
格蘭瑟坐了上去,把鞋子踢在地上,盤腿坐在床上:“你一天就做了這些嗎?”
“這些看着簡單,做起來可難啦。”
克裡斯擦着身上的汗,控訴道:“我可都是一點點弄的,都沒時間練習魔法。”
格蘭瑟又召喚了一點風在克裡斯臉頰邊上拂過,說:“你說出來之後有好吃的,到現在還沒兌現,你的承諾是不是很廉價?”
克裡斯瞪大了眼睛,說:“絕對不會,你相信我,隻是準備工作沒做好,我需要時間嘛,你再等等。”
“最好是這樣,不然我就把你扔回森林喂野獸。”
克裡斯裝作被吓到的樣子,笑眯眯地扛了鋤頭往外走,今天打算把地翻多一點,然後把挖來的草藥走種下去,最好去鎮上的集市上換一點菜苗。
今天事挺多的,克裡斯心想,很充足,或許隻有這樣的生活才是真正值得認真體會,曾經雖然忙碌,内心卻很空虛。
總是會問自己,這樣或者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他也不知道,窄小的出租小屋還有空無一人的房間,為了一日三餐每天早出晚歸,偶爾享受一把還是因為發了工資,買點飲料肉菜自己犒勞自己。
這樣的生活看起來好像沒有任何意義。
現在不一樣了,雖然環境不好,生活條件差了點,但好在身邊有人,還有寵物,就像他曾經想過的生活一樣。
當然還是有些差别的,畢竟格蘭瑟要是知道克裡斯對他的定位是妻子的話,他估計就成了死人了。
而且還是死無全屍的那種。
他正翻着地,灰黃的土下翻出來是略帶黑色的泥土,非常适合耕種,隻是翻起來的困難程度大了點,而且還有石塊,有時候裡面還有很多沙子,需要用手捧出來。
遠遠傳來喧鬧聲,克裡斯擡頭一看,沒想到是之前被他打傷的裡奇,還有他身邊一些狗腿子。
裡奇拿着一把粗糙的斧頭,砍向了小棚子松散陳舊的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