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院外終于傳來了腳步聲,幾個膀大腰圓的男人朝着謝司珩走來,微微垂下頭顱,以表恭敬,旋即一點彎兒也不繞,直白道。
“二爺,是老爺吩咐我等這麼做的,實在對不住了。”
“嗚嗚嗚……”
話音剛落,那幾人便忙不疊地捂住謝司珩的嘴巴,絲毫不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并且當着李簪雪的面兒就将他扛走了。
“二爺……”
她欲言又止,水汪汪的眼眸剛巧落下一滴清淚,我見猶憐的模樣,使其身上的嬌弱感愈盛。
待謝司珩被帶走後,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謝夫人便帶着數名女眷走了進來。
甫一步入福熙院,幾條寫着“向棺材扔點錢,明日就會暴富”的白幡,她霎時間氣得腳下都站不穩,半個身子都倚在身旁的婢女身上。
“老.二家的,你就這麼看着他胡鬧嗎?你二人剛成婚,連三天都不到,就讓人将白幡挂起。難道你們不嫌晦氣?”
李簪雪瑟縮了下身軀,小心翼翼地來到謝夫人的身畔,一隻手撫在她的胸口,曼聲道。
“母親,這件事是我的不是,您别氣壞了身子。我剛嫁進來,對二爺的秉性有些拿不準,沒想到他對此事頗有主意,我一時勸不住,竟一不小心應了下來。”
謝夫人身形正了正,側目一瞥,看李簪雪一副軟包子的模樣,便覺得頭疼得厲害,心下膩煩。
不過她對李簪雪的軟綿性子,在之前就有些了解,所以良好地适應了,故清了清嗓子,問一旁漠不關心的李昀疏道。
“昀疏,此事若換作是你,你該怎麼做?”
“珩兄弟要是想辦喪事,我等恐怕壓不住,隻有父親來才管用。”
李昀疏虛情假意地歎了歎,這番回答,讓謝夫人頓時覺得太陽穴生疼,很快又倚在旁人身上,隻不過這次是李簪雪。
她的身體微微一僵,明顯不太适應這麼親密的舉動,低頭看向按着還在疼的太陽穴,緊皺眉心的謝夫人,輕聲道。
“母親,嫂嫂說得不無道理。連您都拿二爺沒辦法,更何況是我們呢。”
言已至此,謝夫人也不再說什麼,逐漸轉冷的目光在李簪雪和李昀疏兩人身上流轉一圈,壓下已經起了躁意的心,說。
“你們啊,遇到事情了就會裝鹌鹑。自家夫君都籠絡不住,難道還要放任他們以後納妾娶小?該順夫君的時候就順,不該順的時候,你們起什麼哄啊!”
她這番話進到兩人耳裡,各有各的意思,其中李昀疏神色淡淡,充耳未聞,隻一個勁兒地瞪李簪雪。
李簪雪看謝夫人動怒了,連忙說道。
“母親說得是。隻不過眼下還是不要将事情傳出去為好,省得那些貴人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國公府,結果一到,發現什麼事情也沒有,攢了一肚子氣回去,對父親多有不利。”
一時沒想起來的謝夫人聽到這話,對她露.出滿意的微笑。
“簪雪說得不錯,何常家的還不快讓人去把消息攔下來,司珩這孩子每次都鬧那麼大的動靜,平白無故的讓老爺得罪了多少人。”
随後謝夫人拉起李簪雪的手,語意欣慰道:“我原想在今兒考驗你們一番,沒想到竟是簪雪聰慧,主動提了出來。”
說罷,視線略過一臉不服的李昀疏,故意對李簪雪又親近了幾分,道:“日後你二人每日卯時到嘉蔭堂,我自有東西要教給你們。”
李簪雪、李昀疏颔首應下。
謝夫人終究是沒進屋裡去,草草說了幾句後,便離開了。
而李昀疏朝李簪雪冷哼了一聲,成心撞了下她的肩膀後,就帶着自己的婢女回到梵音院。
兩人未說一句話,不容水火的關系,落在其餘人眼中,心中自是有了較量。
謝雨薇面帶善意地走到李簪雪身旁,溫柔地為她介紹其他幾個姐妹。
“二嫂,我叫雨薇,在家中排行第三。這位是初楹姐姐,平日裡最是重規矩之人。
那是小四若妤,她性子孤僻些,不愛與人來往,但性子還是好的。
至于今昭姐姐……她的身子一直不大好,也不愛出門,所以就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