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樓中,安今言收起懸挂在外制成繩子的衣物草草塞入衣櫃,拿出床墊下鑰匙向着賬房走去。
這一路毫無阻礙,順利的不像話,賬房門大開也并無人看守,拿到賬本這一路安今言都恐會有偷襲。
可事實是她此刻手握賬本坐在床上。
保持着警惕心,安今言緩緩睡了過去。
白日,青樓如往日般照常迎客,一切與往常相同,除了沒曾見那老鸨身影。
“哎,今言。”同組姑娘走來輕拍安今言肩膀,目光瞧着大廳處,“那家夥今個竟不在,平日裡不都滿堂亂串,這今日倒是反常。”
撫了撫那人搭在肩上的手,安今言輕柔道:“或是何事耽擱了步子。”
那姑娘收回手,沒再回話徑直走下樓梯迎客。
“安今言!給我滾出來!”铿锵有力的聲音自後院傳出,聲音的主人推開門怒目圓瞪看向二樓。
“你膽兒真肥了,才來幾日便敢偷竊賬本?!”一字一頓咬字清晰,這句話清晰傳入在場所有客人耳中,吸引了全數目光。
安今言震驚挑眉,在衆目光下邁步走下樓梯,拉出一把椅子擱置正中央,氣定神閑坐下,甚至一腿翹起疊至另一腿上。
“是,我是拿了。”
一旁姑娘雖說算不上熟悉安今言,但還是被此話驚到,湊近低聲道:“你不要命了!”
聞言安今言沒有回複,而是直直盯着朝自己走來的老鸨,心中略有起伏,這人竟沒被紀沐抓住?
“我是不是該誇你有誠信,偷了賬本這麼光明正大承認?”
老鸨駐足安今言面前,居高臨下看着人。
安今言嗤笑一聲,遂輕微點頭,“謝謝誇獎。”
“你……!”
“哎,别急。”
安今言自袖中取出賬本,舉自頭頂便所有人都可看見後才收起,面上挂起笑容,毫無畏懼直視面前人。
“來,都聽着!這家青樓管理層非法拐賣人口,也就是大夥口中賣賊!”
站起身走至勾欄上,安今言面朝衆人,“此等惡徒,該當何罪!”
那老鸨急了眼,沖着人不顧形象大喊:“少血口噴人!你有何證據!?”
台下衆人原本聚集安今言的目光此刻盡數轉向老鸨,坐在椅上竊竊私語。
“安今言,我給你機會!現在交出賬本,便不告你盜竊!”老鸨臉上挂着得意的笑,心中不知盤算着什麼。
“是盜竊,還是賣賊,等紀大人來此便知。”
語罷安今言未再搭話,她有意将此事鬧大,為的就是這老鸨沒法子在衆目睽睽下逃走。
但這老東西好似認定自己盜竊一事。
“案組查案!無關人等都離開!”
紀沐穿着案組制服,手握令牌,身後跟着一大批人,好一個浩浩蕩蕩。
威風的緊。
樓門被案組人堵個嚴實,街上不少有喜湊熱鬧之人伸頭向内瞧着。
安今言高懸的心在二人對上目光後終是放下,她本以為紀沐不會來了,畢竟老鸨在這并未被抓獲。
倒是小瞧這案組老大了。
紀沐身旁的成員提步上前,沖着人群中央老鸨道:“前幾日夜裡,你提燈夜行,不知為何目的?”
老鸨倒是答的快,“平日樓中忙得厲害,晚些才得空閑,便出門走走,你們案組莫不是連這都管?”
“昨日夜裡,你形迹可疑,進入一家餐館便消失不見,探查發現餐館内部藏有暗道,密室血迹遍布,困有一人毒發身死,你可有辯解。”
“怕不是大人眼花看錯?昨個夜裡老妪并未出門,一直在這樓内呆着,何來餐館一說?或是餐館老闆所做也難說。”
那成員繼續道:“暗道内還有一道,挖掘不久土壤未幹,順着那暗道找到一屋子人。”
林星這時蹦了出來,“就是,老大和我找了許久,你這家夥還挺會藏,若不是老大眼尖瞧見蛛絲馬迹,你……!”
紀沐擡手制止林星接着往下說,“那人可是你藏于此處?”
“冤枉啊大人,那憑空冒出的姑娘,怎的就是老妪所藏?倒是這家夥。”老鸨擡手指向安今言,“偷盜樓内賬本,還如此……!”
說罷好似十分氣憤歎口氣。
起身安今言将賬本交于紀沐身側成員,那成員接下賬本便坐下執筆計算着。
而老鸨見此景毫無緊張之意,安今言覺着有些不對。
過了許久,案組成員擱下筆,盯着算賬的紙張沒有言語,紀沐察覺不對便上前一步。
“老大,賬目……對上了。”
那便是說此賬本未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