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個屬于她的美術館,這裡四處都是她滿意的東西,等到将來,她也可以把更多自己喜歡的,滿意的藏品放到這裡,分享給更多真正熱愛藝術的人。
一想到這裡,溫塔便又彎起了唇角。
她安靜地站在樓上,過了好幾分鐘,這才下去,和馮荻荻一樣,融入到萬分奔忙的會客行動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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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寐今天帶了不少的人過來美術館。
美其名曰是來給老同學撐場子。
馮荻荻見到她穿着一身寶石藍的亞麻長裙,心底裡一邊琢磨着周寐品味倒是也挺好,一邊熱絡地歡迎了他們。
今天周寐帶來的人基本上馮荻荻都不認識,但是不影響她依舊發揮的很好,隻要說過了一兩句話,就能和人聊得像是認識了七八年,相見恨晚一般。
用溫塔的話來說,反正都是來捧場的人,多一個不嫌多,少一個不嫌少,來了就當他們都是來欣賞藝術的,歡迎就好了。
一番熱情的招待之下,這些個人才終于各自散開,自己單獨在這座美術館的一樓二樓和三樓間遊蕩。
周寐四下張望了幾眼,拍了拍馮荻荻的胳膊,便問道:“溫塔呢?”
“在樓上呢,怎麼了?”馮荻荻随手一指,反問道。
“那個……”周寐有點語焉不詳,又問,“荻荻,你知道溫塔和華彼得後來有什麼聯系嗎?”
“誰?”
馮荻荻一時沒反應過來。
“哎呀,華喬嶼!”
周寐隻得把人名着重強調了一遍。
“哦!”馮荻荻恍然大悟,“華喬嶼,他轉學之後,塔塔和他就沒什麼聯系了吧,你突然問起他幹嘛?”
“那個……我昨天不是來參觀了你們的美術館,然後發了個朋友圈嘛……”周寐說。
馮荻荻:“嗯哼?”
“然後華喬嶼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給我點了個贊,還問我這家美術館在哪裡,他說他最近剛好也在北城,想要過來看看。”
周寐一口氣把話說完,不知為何便有些做賊心虛地看着馮荻荻。
馮荻荻算是徹底聽懂了,也就是說,周寐昨天參觀完她們的美術館之後,就把她們的美術館分享給了她們的高中同學,華喬嶼。
若是别人還好,華喬嶼的話……
馮荻荻神情有些微妙,問道:“他說他今天過來嗎?”
周寐小幅度點了點自己素來喜歡濃妝豔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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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館今天來的人比溫塔想象的還要多,她從三樓下來之後,一路就沒有歇過。
不知道是該得益于事先廣告打的好,還是該得益于她們美術館第一天釋出的藏品照片,的确也還不錯,總之,她腳上的高跟鞋在今天上午,算是得到了一場酣暢淋漓的發揮。
溫塔從十八歲開始穿高跟鞋,除了一開始的時候有些不适應,其餘的時間,幾乎沒有踩着高跟鞋難受的機會。
很多時候,高跟鞋就像是她一件相當趁手的兵器,她沒有也可以,但是有的話,卻能夠更加的所向披靡,勇者無敵。
但是今天她的兵器,居然有點刺傷到她,叫她受傷了。
目送着眼前的這一對珠寶收藏愛好者夫妻在自己的指點下,走向三樓的珠寶藏品區,溫塔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高跟鞋,第三次思索起自己到底要不要先回去到辦公室裡,換一雙低一點的備用鞋子。
畢竟這才一個上午,下午她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就在她站在原地,環顧着人群,似乎在琢磨着自己如今适不适合離去的時候,突然,有人站在她的身後,又喚響了她的名字。
“溫塔?!”
溫塔今天已經聽到不下好幾個人叫過自己的名字了,她一聽到這兩個字,便習以為常的,趕緊換上一張淺笑的臉龐,轉身去迎接不知道又是哪一位的朋友。
但在看到這位朋友的一瞬間,溫塔就愣住了。
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深黑色的西服,梳着精緻的背頭,鼻梁上架了一副細邊的銀質眼睛,藏在薄薄鏡片下的目光,自信又閃閃發光,像是金融街上随處可見的年輕精英。
但是她并不認識。
她站在原地疑惑了兩秒。
或許是看出了她眼中的不解,面前的男人對着她溫和地笑了笑,問道:“怎麼?不認識我了?我是華喬嶼啊!”
華喬嶼?
溫塔眼中的雲霧頓時散開,眼神帶着一股撥雲見霧後的清醒。
隻是有一段塵封許久的年少記憶,突然又如席卷的塵土一般,朝着她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