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殊解釋,他隻是想讓沈芫有個好名聲,手中握住更多的政治籌碼,然後就能和皇室談判,獲得更好的利益。
結果沈芫竟然想過幹翻皇室,自己上位。
齊殊表示,“沈芫,你真的與我母親很像,你們都有某種氣質。”蔑視這世間的規訓和皇權。
沈芫擺擺手,“你沒這麼想就好,别再給我添擔子了,我很累。”
将齊殊送出去,沈芫拖了張椅子在沈玄塵身邊,她道,“哥哥,我與你一起曬太陽。”
綠筠被沈玄塵指揮着取來藥膏,他對沈芫道,“将手伸出來。”
沈芫乖乖伸手,“哥哥,這都是小傷,很快就好了。”
沈玄塵将藥膏塗在一道道傷上,“傷口這般多,你趕路幸苦了。”
沈芫撓撓頭,“其實是路上草劃得,我又不認得哪些草不能碰,誰知道有些草如此鋒利,就别刮了幾道口子。”
“都結痂了,一點也不痛。”
沈玄塵将她雙手都仔細塗好,讓她攤開手别把藥膏擦沒了,自己又拿起書開始看。
沈芫雙手不能動,隻能找他聊天,“哥哥,四姐有孕了,你又要當舅舅了,那個長命鎖可備下了?”
沈玄塵翻過一頁,回道,“二妹成親就想着這麼一天,同樣的長命鎖每人都備了幾份。”
沈芫好奇道,“我的呢?可有我孩子的?”
沈玄塵拿書輕敲她的腦袋,“你的最多,你可要生十個八個的,将我準備的長命鎖掏幹淨。”
沈芫摸摸頭,“這哪好意思。”
她就不客氣了!
不過她反應過來,納悶道,“可是公中賬上并未見你支出過這筆錢,你這批金子是哪來的?”
沈玄塵斜睨她一眼,看着書道,“隻許你有私房錢,不準我有?”
整個國公府都是留給他的,沈玄塵還要藏私房錢?這有問題,大大的問題!
沈芫眼珠子不停轉悠,她思索半晌,試探道,“哥哥,已故的蕭夫人……”
沈玄塵眼神掃過來,讓她噤聲。
見她捂着嘴,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不錯眼看着他,沈玄塵無奈微微點頭。
沈芫眼睛更大了,如果蕭茜給沈玄塵留下過一批遺産,那他前世是不是同樣也拿到過。
國公府雖遭親戚洗劫,後來仍能過得舒适,可有這筆遺産的功勞?
那這筆錢财的數額不會太小,沈芫心中對國公府的開銷都有數,蕭茜留下的可以說是非常豐厚。
她心中盤算了幾圈,這筆錢怎麼算都和她關系不大,便道,“哥哥不做這國公,去做那歸隐之人,也能過得舒坦的很。”
沈玄塵卻搖搖頭,“身舒坦了,心裡不舒坦,你們還在京城,我不可能留下你們不管。”
沈芫躺好搖晃兩下躺椅,“哥哥與我們幾個幾乎未曾謀面也從未一起生活,何來的責任可言?兄長的感情有些莫名。”
沈玄塵卻是知道自己的,空心之人行走于世,來去皆無牽挂,是這群妹妹長出的線牽絆住他。
沒聽到沈玄塵的回答,沈芫也不在意,懶洋洋的喟歎一聲,還道,“在陽光底下看書對眼睛不好,哥哥還是回屋再看吧。”
沈玄塵無奈一笑。
才過兩日,沈玄塵便穿戴整齊準備出去昭告天下他這個節度使還活着。
孟太醫是勸了再勸,還讓沈芫勸勸他,“國公爺現在的身體,還是要在院中修養,他若是出去感染了時疫,旁人還有可能活,但他是必死無疑。”
說得這般嚴重了,沈玄塵還要出去,沈芫問道,“哥哥,有什麼事比性命還重要嗎?”
沈玄塵道,“兩江道有人将要起事,我不露面不行了。”
沈芫便道,“那好,哥哥保重。”
孟太醫擦擦汗,心想這種大事怎麼讓他聽到了,隻好道,“國公爺,屆時你周身不要近人。”
他與沈芫一道退下,孟太醫又歎道,“國公爺不愧是修道之人,幾日便從将死之像回轉,現今也算好很多了。”
沈芫細細問道,“尋常人不會像他一樣嗎?”
孟太醫捋捋須,“國公爺當時的脈可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的死脈,便是從閻王殿搶回來了,每個一年半載也到不了現在這個狀态。”
他邊感慨邊背着藥箱走人。
沈芫摸摸下巴,興高采烈地轉回去找沈玄塵,便見他從一瓷瓶中倒出一粒丹藥,塞進自己嘴裡。
見沈芫在門口,慌亂地将瓷瓶往懷中一塞,掩飾道,“妹妹怎麼回來了?孟太醫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