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吃完飯,江既遲送倪雀回學校。
闌大已經徹底放假了,偌大一個校園,冷冷清清,熾夏裡蔥郁的樹嬌豔的花都掩不住四下人煙稀松的荒寂。
還沒開到倪雀宿舍樓下,江既遲已經有了想要掉頭離開的念頭,他松油門減速,問倪雀:“要不别等什麼比完賽了,現在就搬去我那兒住。”
倪雀知道這學校裡沒人氣的氛圍,看着的确讓人不太放心,但也隻是看起來而已,她說:“搬去你那住,我都沒空去實驗室練習了。你放心吧,學校裡面很安全的。”
江既遲奇了:“你今天還要去實驗室?”
倪雀看了眼時間:“現在才八點多,還能去練一把。”
江既遲清楚她比賽在即,反對的話也不好說出口,便道:“我陪你。”
“不用不用,” 倪雀想也沒想就拒絕,“你一會兒回去該好晚了,你明天還得上班。”
江既遲無視她的拒絕:“你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的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實驗樓裡待着,真就不怕?”
倪雀回得飛快:“不怕。”
“……”江既遲噎了一下,退一步道,“我今晚陪你做實驗,明早不接你了,這樣行?”
他早上來學校接自己,得多耗費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這一個小時花在路上不如多睡會兒。
倪雀還算了解江既遲,他已經退了一步,如果自己還不答應,這一步他估計得再走回來。
倪雀于是道:“好。”
江既遲把車停在實驗樓前的臨時停車位上,兩人一起上了樓。
進到實驗室,倪雀走到一台PLC綜合實訓設備面前,接通電源後,照着說明書,溫習了一遍基本操作和注意事項。
瞧她模樣認真,江既遲沒打擾,退到一張實驗台邊,倚着台沿,抱臂看她。
倪雀本就溫柔乖順,安靜認真的時候,那種沉着内秀的氣質便更為凸顯。而這樣一個女孩子,停留在她指尖的不是鋼琴鍵、琵琶弦、也不是窗花紙、錦繡帛,而是變頻器、傳感器、信号線、接地線等各種元器件和電線。
江既遲覺得這畫面出奇的富有美感,像是剛和柔在她身上得到了精湛地冶煉,早已和諧地共存。
江既遲看着看着,竟有些心猿意馬。
他擡頭看一眼角落裡頂着天花闆俯瞰着整個實驗室的攝像頭,搖頭失笑半刻。
十點多,練習完,倪雀關了控制器和電源:“好啦。”
她側頭一看,江既遲窩在一張椅子裡,抱臂睡着了,兩條長腿微微交疊,抻得老長。
倪雀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下,歪着頭,托腮打量他。
她越看越喜歡,不自禁地,朝着攝像頭的方向投去幽怨的一眼。
扭回頭時,江既遲已經睜眼,倪雀吓一跳,差點一屁股墩子坐地上。
江既遲睨着她,促狹道:“怎麼回事呢,看自己男朋友還這麼心虛。”
倪雀站起身,自覺地朝他伸出一隻手:“走啦。”
江既遲把手遞過去,亦起了身。
實驗樓距離倪雀的宿舍有一段路程,自然是開車過去。
上了車,倪雀正系安全帶,江既遲突然從駕駛座那頭覆過來,手指扣着她下巴,嘴唇貼着她的嘴唇,不由分說地吻住了她。
倪雀拉着安全帶的手一松,安全帶縮了回去。
她擡手環上江既遲的脖子,腦袋微仰,迎合他的吻。
旖旎暧昧的氣息充斥着封閉的空間。
襯衣的下擺被從褲腰處釋放出來。
他的手沿着她的腰遊走一圈。
嘴唇稍稍退離,他低問:“腰怎麼這麼細?”
倪雀和他近距離地四目相對,紅着臉:“那……那我以後多吃點。”
他啄吻她一口:“嗯。”
後來他的另一隻手也加入了,兩隻手一并逗留在她後背金屬三排扣的位置。
“能解麼?”他非常紳士地問。
彼時倪雀的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她笃笃下巴,戳他肩膀,表示允許。
他手指搭了上去,了解結構。
片刻後,他确定了方法。
兩手各捏住一邊後比帶,同時往中間拉,隻聽極輕的“嗒”的一聲,鈎子從扣眼中脫離。
有東西掙脫了束縛,像被緊緊攏裹在布囊裡的棉花,束口一松,白花花軟蓬蓬的棉花随之便彈了出來。
纖細的帶子于是松垮地挂在倪雀兩邊肩頭,隔着白襯衫和吊帶,沒有鋼圈的純白料子在裡頭毫無規則地移位。
江既遲仍是吻着她。
從布囊裡彈出的棉花,落到溫熱的掌中時,倪雀身體一顫,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