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今天已經教訓過秦承,也燒了他最重視的家人合照,目的已經達到,他帶着手下大搖大擺離開,臨走前還警告車行經理不要多嘴。
等他們走後,車行經理過來,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秦承說:“兄弟别怪我,我也是被逼的,你趕緊走吧。”
秦承掙紮着坐起來,聲音沙啞:“麻煩給我一套幹淨的衣服。”
經理找了套車行工作服遞給他。
換上新衣服,又将身上的血擦幹淨,秦承踉跄着走出倉庫。
等回到住處,已是晚上十一點。
當舒月溪打開門,差點沒認出秦承。
他戴了口罩和帽子,隻露出狹長好看的眉眼,眼尾還破了個口子。
“你受傷了?”她關切問。
“嗯,一點小傷,我有點累,先回房休息。”秦承徑直回到卧室。
舒月溪目送他回房,面露擔憂。
躺在柔軟幹淨的床上,秦承久久不語。
在這一刻,他感到世界死一般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鈴聲響起,打破沉悶的寂靜。
秦承沒有動,更沒有要接電話的意思。
鈴聲響了幾分鐘,熄滅。過了一會兒,又再次響起。
持續不斷地鈴聲點燃了秦承的煩躁,他沉着臉伸手拿過手機,發現是舒月溪打來的。
猶豫幾秒後,他按下接通鍵。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悅耳的嗓音自手機裡傳出。
“沒有。”秦承的聲音暗啞幹澀。
“你的身體...要緊嗎?”舒月溪敏銳聽出他聲音裡的變化。
秦承握住手機的手指慢慢收緊,沉默半晌後,回答:“我沒事。”
舒月溪沉默,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聊下去。
他本能地感受到,秦承此刻心情不好,但她又不善言辭,不知該怎麼安慰人,隻得陷入沉默。
兩人都沒有開口,話筒裡隻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誰也沒有想要挂斷的意思,就這樣維持着通話。
秦承偏過頭,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面的天空。
夜空繁星點點,他的内心卻一片荒蕪,寸草不生。
許久後,舒月溪鼓足勇氣,柔聲道:“如果,你有什麼煩心事,可以跟我聊聊,我們現在...是朋友對吧。”
她問得小心翼翼,秦承卻深受觸動,死水一般的眼裡慢慢有了光。
他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卻堵在喉嚨裡,怎麼也無法說出口,最後隻道:“我沒事,謝謝你,早點睡吧。”
他的世界颠沛流離,未來極可能有數不盡的麻煩接踵而至,決不能把她扯進來。
聽到他的拒絕,舒月溪眼神微暗,心情不可避免地感到失落。
挂斷電話後,秦承睜眼到天明。
他站在鏡子前,伸手将嘴角的弧度往上牽引,讓自己看起來似乎快樂了那麼一點。
戴好假面具後,他打開房門,打算去做早餐,卻發現已經有人幫忙做好了。
“早,你...沒睡好?”舒月溪正坐在餐桌前小口吃着飯,看清楚秦承眼神裡帶着的倦怠。
那是一種從内心深處長出來的疲倦感,即便面帶笑容也掩飾不住。
“嗯。”秦承坐下,先給自己倒了杯水喝着,卻沒有胃口吃早點。
舒月溪咬了咬下唇,轉身進了廚房。等再出來時,手上端着一塊草莓蛋糕。
她将蛋糕放在秦承面前,解釋:“心情不好時,吃點甜食就好了。”
秦承垂眼看蛋糕,眼裡的寒霜緩緩融化。他用勺子挖下一小塊送進嘴裡。甜蜜在舌尖蔓延開,順着食道,一路甜到了心裡。
他的情緒的确舒緩了許多,将草莓蛋糕三兩下吃完,臉色柔和許多,“謝謝。”
見他心情轉好,舒月溪松了口氣。
吃過早飯,二人又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中午時,秦承聽到有人敲門,起身去開門。
打開門後卻沒有看見人影,隻看到門口放着一個快遞,盒子上面寫着舒月溪的名字。
他将快遞拿起晃了晃,沒有聽見響動,還有點沉,也沒在意,将其遞給舒月溪,“你的快遞。”
“好。”舒月溪剛忙完一個加急單,放下筆打算休息一會兒,看到有快遞過來,順手接過,當場就把包裝拆了。
等她看清快遞盒裡的東西後,驟然發出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