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感覺蔣鑫白其實遠比他表現出來的聰明,腦筋靈活情商又高,眼下的局面更加讓烏蘊确定了她的猜測沒錯。
莊瑤珠見他這樣不正經用力踩了一腳,蔣鑫白明明能躲卻還是笑眯眯地站着讓她踩,但他越這樣莊瑤珠越氣。
“首先,小白沒你這麼厚的臉皮,再說小季哥帥不是一直都帥嗎?你問這個明擺着不懷好意!”
蔣鑫白連連舉手投降,邊為自己澄清:“我發誓,我隻是看烏蘊妹妹對季逾斯很感興趣。”
他沒說謊,也不會對莊瑤珠說謊。
蔣鑫白見過烏蘊,再加上他女朋友總是在他耳邊誇贊烏蘊,所以他還算了解烏蘊。
他對烏蘊的印象就是,總是很安靜看起來有些疏離卻又如水般溫和的人,這方面她和季逾斯倒有些相似,因此他看透她的心思也不算難。
再加上烏蘊坦坦蕩蕩毫不遮掩,他一不眼瞎二不腦殘,自然能看出烏蘊對季逾斯的不同。
他們吃飯的地點就在附近的商業街,距離學校不遠步行就能到。
烏蘊的手臂被莊瑤珠緊緊攬着,三人就這樣走在黃昏裡。
一路上,他們兩個小情侶兩人吵吵鬧鬧,烏蘊眉眼含笑靜靜地聽着。
烏蘊也知道了季逾斯回學校是因為他有潔癖,也十分抵觸和讨厭血迹。
在蔣鑫白說出這些的時候,烏蘊有些意外又有些不解,和她習慣将話藏在心裡不同。
莊瑤珠一向講究随心,有問題就問,所以她毫無忌憚地就問出和她同樣的疑惑。
“他讨厭血,那他為什麼還要當警察?當警察可避免不了磕磕碰碰,見血受傷都很正常。”
提起這個,向來對莊瑤珠寵溺的蔣鑫白罕見地沉默,一副忌諱如深的樣子。
莊瑤珠是天真,但她又不傻,而且季逾斯的事情又不是蔣鑫白的事情,她也隻是問問并不是非要知道答案不可。
他們吃的是烤肉,因為這家烤肉店比較火又開在學校附近的緣故需要排很久的隊。
而季逾斯也成功趕在輪到他們之前與他們彙合。
烤肉店熱鬧至極,煙火氣很重,季逾斯換了件規整版型挺括的白襯衫,領口空着一個扣子。
黑發雪膚,眉眼情緒平靜冷淡一身冷氣往那一站,無端讓人感覺煙火氣被淨化了不少。
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和自己同樣的情緒。
而站在他們身邊的季逾斯像是被排除在他們的目光交流中,一個人站在人群靜靜地受人仰望。
抵達座位第一時間,莊瑤珠就拿着蔣鑫白的手機拉着烏蘊點單,對面蔣鑫白不大開心,當然這種不開心完全是因為他吃醋了。
“寶寶,我們難得一見,你不想跟我坐在一起嘛?”
無論他語氣有多蕩漾可憐,莊瑤珠隻用了兩個字便将他的話擋了回去:“不想。”
蔣鑫白有些委屈巴巴地沉默了下來,但菜一上來他立馬兢兢業業把肉烤好,并獻寶似地給莊瑤珠夾了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
“寶寶,多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罵我。”
烏蘊以前見過恩愛的小情侶,也見過表面一副深情體貼,但内裡卻截然相反的男孩子。
但蔣鑫白他是表裡一緻,全都是一副無論怎樣他都非常愛的樣子,甚至莊瑤珠罵他,他也甘之如饴。
真真讓在一旁看戲的烏蘊歎為觀止。
晚飯結束時一場大雨措不及防地落下,幾人被困在烤肉店門口。
烏蘊剛想說自己帶了把傘,不知道蔣鑫白和莊瑤珠說了什麼,兩人一改剛剛的鬥嘴甜甜蜜蜜地牽着手。
臨走前,莊瑤珠不忘交代季逾斯:“欸,我們先走了,小季哥記得把我們小白送回學校。”
說完,蔣鑫白就拉着莊瑤珠跑進雨中,沒一會兩人就鑽進了人流中尋不到蹤影。
一時間隻剩下了烏蘊和季逾斯,烏蘊有些尴尬地拿出包包裡的傘,在男人平靜的視線下撐開再走進雨中。
其實吃烤肉時,蔣鑫白曾故意在飯桌上向烏蘊透露季逾斯這個人雖然長得好看,但是他不懂情趣,很難撩。
而眼下,烏蘊罕見地有些緊張地攥緊傘柄,将傘微微擡起,兩人一高一矮地對視。
“你不過來嗎?”
季逾斯微微皺眉,似是有些猶豫:“我……”
烏蘊不想聽到他說什麼拒絕的話,于是打斷他,半真半假地騙他:“我怕黑。”
烏蘊知道,他是個很好的人,他一定不會拒絕她。
更何況剛剛莊瑤珠臨走前還特意叮囑了他。
烏蘊生了一張很容易讓人交付信任的臉,尤其是那雙眼睛,溫柔似水又不失明亮。
當她用那雙眼睛看着你時,沒人能說出拒絕的話。
最起碼季逾斯他是如此。
終于,他不再掙紮,目光定定地望着她,安撫她:
“别怕,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