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兩天時間,所有人的武器都趕制完成。
不得不說邱老二在其中出了很大的力,雖然大家的武器都是木制竹制,但其外觀和鋒利程度并不差,差的也不過是耐久性。
不過這兩樣東西路上随處可見,可随時補充,因此也就不算什麼短闆。
而且不少人還進行了改裝,将家中的鋤頭、菜刀,廢棄的鐵片等想盡辦法鑲嵌上去,又鋒利不少。
再次集合時,南若當衆表揚邱老二并帶頭鼓掌,大家初時還有些迷茫,很快也跟着她鼓起來,啪啪的聲音響徹場院,邱老二還有些不好意思,但二十郎當的漢子最後也忍不住得意。
長矛選用的樹材也是村裡老人們知道一種質地堅硬,又不怎麼能長大的灌木,選用那種手臂粗的,去掉枝丫,削去樹皮,一頭削尖一頭劃些螺旋紋增加阻力,十分不錯。
南若想起自己第一把武器,在密院時小心藏起來的那把匕首,是她日夜避着人在茅廁裡磨出來的。
如今已不再用,但依然被她收在空間。
三日過去,大家的陣型訓練愈發熟悉,南若便加入實戰練習,一部分充當匪徒一部分人防守。
大家都是一個村的,開始時放不開,甚至有人嘻嘻哈哈,直到南若不用内力不用武器,單憑手腳攻破一個小組和一個大組的防禦,掐着被他們圍在中間的最小的孩子的脖子,所有人都打了個冷顫。
又認真起來。
其實這麼短時間的訓練是遠遠不夠的,但他們沒有多餘時間,河裡的水又細了,還時斷時續,約莫這幾日就會斷流。
還有人祈求老天趕緊下場雪,可等來的依然是陰沉天空裡吹得人骨頭都冷的寒風。
即便再不願意,大家在積極訓練的同時也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幹糧。
這幾日喬氏也好了許多,她在喝了兩天藥确定不會引發内熱後,南若便用上帶回來的金瘡藥,治療外傷真的很絕,才三四日,她已經能下床慢慢行走。
他們一家暫時并入邱家,但花兒和石頭都在跟着大人們訓練,花兒準頭好,一直練習射箭,石頭則拿着小一半的長矛嚴肅着小臉練習劈刺。
就連小胖墩兒,見來福每日拿着小石子扔也跟着學。
南若他們回來的第二日傍晚,在鎮上當跑堂的邱老三也回來了。
他和邱老二長得很像,兄弟兩隻差了兩歲,但比邱老二精瘦些也矮一些。
或許是在酒樓裡奉承客人多了,他回來後不怎麼說話,但對孩子們都很好,需要他的時候也很圓滑。
不過他時不時會莫名發呆。
大荷嬸子和喬氏閑聊的時候說起,“早該回來的,但他在鎮上喜歡上一個姑娘,那姑娘家裡是賣早食的,掙一個辛苦錢,原本我們兩家都說好要下聘了,可後來世道越來越差,那家便一直猶豫,這會兒瞧着,想必是知道咱們要往南去,更舍不得姑娘。”
說着歎氣。
喬氏安慰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咱們都是年輕時候過來的,你也别硬壓着他,等他自己慢慢想通,他這麼好的人才,以後好姑娘多着呢。”
大荷嬸子嗔怪道:“我是那樣的人嗎?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個個都要管哪裡管得過來。”
說着又染上憂慮,“我如今隻擔心老四,你說他到底去了哪裡,萬一哪天找回來咱們不在了,他可怎麼辦哪?”
在炕尾正給喬氏疊衣裳的南若聽見,道:“嬸子,我大哥和四妹也沒回來,我們走的時候會在家裡給他們留個信兒,再把南下的路線告訴他們,到時候他們肯定自己就找來了。”
大荷嬸子眼睛一亮,“這法子好欸,正好你邱四哥小時候讀了兩年書……”
對喬氏抱怨,“我常說他恐怕就是讀書讀野了才想着到外面去闖,這下好了,出去了就再沒回來過。”
喬氏笑而不語。
大荷嬸子又對南若道:“到時候你在我家也留個信兒,說不定他們幾兄妹還能碰上,到時候也好一起上路來找我們。”
南若笑着應承,“我記下了。”
次日中午,吃飯的時候花兒說,“方才秀慧告訴我,說南桃的小姨來了。”
南桃的小姨?南若想了想,那就是陸氏的妹妹。
想起她回來那日讓人去陸家送信,結果一直沒人來,如今來這麼個人應當不是想找她算賬的吧。
她想一想便過了,殊不知小陸氏正在和姐姐說起她。
“……三哥說他已經找了十來個沾過人命的,到時候肯定能滅了那丫頭,你們村眼看要走了,他讓我問你什麼時候動手?”
房間裡隻有姐妹二人,陸氏嘶啞的聲音響起,“下水村是怎麼打算的?”
小陸氏撇嘴,“還沒個定論呢,有人說和你們村或者上水村一起走,也有人說自己走,往京城去,聽說新皇登基都要大赦天下,到時候說不得就能當京城人。”
她難掩輕蔑,“幾輩子的狗腿子,如今還做起美夢來了。”
陸氏道:“那爹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