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慌忙跑到村口時,攔在村口的拒馬已經被推開,露出一個能供一人進出的口子。
但或許是因為人太多,後面的擠着前面的,而村裡的護衛們也已經組成小隊在反擊,所以一眼隻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瘋了一般往裡擠,竟然還沒能擠進來。
可人真的太多了,稍微矮小些的都看不到頭。
攻城略地也不過如此。
頭一回見到這種陣勢的村民都驚呆了。
南若也神色凝重。
她忙叫一小組的去換下已經見血的守衛,找到村長快速道:“大伯,事情有點嚴重,但也機會難得。”
說完看着他。
村長臉色微白,人還有些驚惶,但很快反應過來南若話裡的意思,很快想了想鄭重道:“都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瓜兒,按你想的去做!”
有族老擔憂,“可、這麼多人,咱們能打得過?”
村長道:“那你想怎麼辦?放他們進來?”
族老頓時不說話了,都明白今日隻怕一場惡戰難免。
南若的劍放在邱家,她讓花兒去拿來,轉頭聽見兩人的對話,道:“你們放心,我會盡量不讓人傷及性命。”
族老們忙點頭,眼下除了選擇相信她沒别的辦法。
“瓜兒!又進來不少人!”
“擋住!若有人敢硬闖直接殺了!”
她喊了一句,讓婦孺退後,其他人五個小隊根據排号準備,一組接着一組上去。
小隊中有人躍躍欲試,有人拿着兵器的手都在抖,有人甚至下意識想要跑,但好在腳下站住了。
南若去到前面,隻見流民中沖在最前面的幾個已經殺紅了眼,手裡舉着棍棒和不知哪來的刀具,竟然還有長刀和盾牌。
村民用的木質竹制的不一樣,完全就是衙門或者軍隊裡才有的真家夥。
那人也是個流民模樣,揮舞的那幾下看起來有模有樣,有村民的竹盾直接被砍成兩半。
村民也傻了,愣愣地看着那刀再次揮下,對準的是他的脖子。
南若眼一冷,抽出身旁女人箭囊裡的竹箭猛地擲出去,射入那人左眼,頓時一道凄厲的慘叫響起,驚得現場都安靜不少。
那位村民倏地睜開眼睛,隻看到那人捂着眼睛在人群中哀嚎打滾,能要了他性命的武器早被丢棄在地。
他被吓得一個激靈,反應竟也不慢,忙彎腰将對方的大刀撿起退進人群,下意識往後看向南若。
南若朝他贊許一笑。
“二姐,你的劍來了!”
南若接過長劍,喊一聲黃金飛,“你去那邊。”
黃金飛興奮答應,“是,二姐!”
幾個起越,竄過人群,靈活的越上拒馬。身形已經飄逸許多,看來他這些日子的苦練有了成果。
南若一笑,越向左邊的拒馬,居高臨下的掃過暴亂的流民,灌注内力高聲道:“現在給你們一個退出去的機會,否則我們不會再留手!”
她隻是個十三四歲的女娃娃,那些流民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之前那被刺到眼睛的人也沒多少人看見,因而根本沒人理會。
甚至有人在其中大喊道:“大家不要信她,趕緊沖進村裡把吃的喝的搶出來,她這是在拖延時間,好讓其他人藏糧食和水,想要活命的跟着我沖啊!”
瞬間流民的沖擊力更加猛烈。
此時村長等人也已經做好安排,一小隊和二小隊一起上,其中自然有害怕退縮的,但除了人多,流民無論是武器體力還是攻擊方法都比不上後丘村的村民,在最開始的慌亂後,村民逐漸進入狀态,越來越興奮。
沖在前面的流民受傷的越來越多,村民們一時也不敢殺人,大多是對準他們的身體和腿腳,一時間慘叫四起,宛若地獄。
但後面的流民依然在往前沖,人群中依然有人在蠱惑。
這樣下去事态遲早會升級。
她一雙利眼掃過人群,一一找到藏在其中蠱惑的人。
回頭對黃金飛叮囑道:“你守住大門,若誰敢硬闖,殺。”
黃金飛肅穆應下,“是!”
南若提劍越起,踩着流民的肩膀和頭直接竄入其中,在一個還在張着雙手大聲喲呵的男人面前停下,提劍揮砍。
周圍驚叫未止,男人人頭落地,鮮血瞬間噴灑。周圍的人靜了一瞬,瞬間爆發出尤為凄厲的慘叫。紛紛往後退去。
南若沒有停留,又接連砍了兩個,流民終于開始慌忙逃竄,後丘村民精神大漲,瞬間壓倒流民,很快将潰散的人群趕到拒馬後面,再次将拒馬關上。
南若還在外面,她神情冷淡,長劍滴血,所有人都遠遠繞着她走。
人群中,陸三等人聚在一起,驚魂未定。
一人雙腳抖若篩糠,驚恐地看着少女,死扒着陸三不放,抖着聲音道:“你、你不是說、她、她就是個小姑娘嗎?這、這是小姑娘?”
另一人臉色慘白:“這、這是殺人魔吧?”
忽然有人大喊,“快跑,她看過來了!”
幾人吓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死命往林子裡跑。
但陸三動不了。
他眼睜睜的看着南若靠近,就仿佛被一頭冰冷無情的獵豹鎖住,整個人定在原地,雙腳像是被鉛塊重重壓住,無法挪動分毫,雙眼因極度的驚恐而圓睜。
南若挑眉笑了,“陸三?看來這就是你們陸家要給我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