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苓咽不下這口氣,理直氣壯的辯駁他,“全是歪理,若非尊上害我,我也不會需要熾珠護體,是尊上胡攪蠻纏。”
“聒噪。”伽昙卻輕吐二字,不複往日隻會欺淩恐吓桑苓。
本是單肩倚窗的他改為面向她,後背靠窗,雙手抱臂,斜陽穿過萬空,浮光投在他身上,如鍍了金絲光勾勒出他身段。
“我能放你走,隻有一個前提,那便是愛上我。”伽昙始終注視桑苓,将她臉色收入眼底。
這個遊戲由他親自設下,他要主宰這個遊戲。
魔尊的位置千年寂寞,殺戮已經讓他找不到樂趣,如今他倒想親眼看見山神界唯一的山神後人失控于七情六欲,那該是多有意思的畫面。
“我不明白。”桑苓隻有喜厭之分,對伽昙,自然是厭。
何為愛,厭能生愛嗎?
“留在我身邊,你自然會明白。”
伽昙既無六欲,因此不懂愛更沒有愛,可他隻為一個遊戲,隻為給自己帶來樂趣,竟要求讓桑苓愛他。
桑苓無所回應,心思飄散。
留給她的時日不過,她必須找到方法盡快回珩天。
不久之後陽月交輝相映之日,正是她曆劫之時。
*
珩天,南天門。
北通豹在值守,竟然迎來了一位同界異族的神女。
“山神界神女宜秋,求見北極天尊。”宜秋是乘雪鸮來的。
她擅自離開了瀾昆山。
盡管殊雪一再強調她不能因預知夢而出手幹預,可如今她已經因為預知夢而得知桑苓被魔尊抓走,日夜難寐後她做不到坐視不理。
于是乎,她來到了珩天。
離開前,她曾留了一封信給殊雪族長。
赢述從北通豹口中聽見宜秋這個名字,一瞬間恍惚,連忙讓北通豹帶她進來。
随後,他撫摸起手腕的紅線,那是桑苓給他系上的。
桑苓與宜秋親密無間,待會,他該怎麼面對她。
宜秋來到北極天宮時,赢述迎接她的到來,順道告訴她這件事情,“宜秋,是我無力,魔尊闖入我珩天,将桑苓抓走了,今我們正尋策将她救出。”
宜秋不能讓外界知曉她有預知夢,她裝出一副剛知道桑苓被抓走的事實,可内心的難過抓不出來,哽咽着哭腔問,“那你們想到了方法了嗎?”
她時常難過,預知夢為何掐頭去尾,擁有預知夢又是否在懲罰她。
赢述正要告訴她,看見門外有身影,他的目光眺過宜秋看向大步流星的朔風,宜秋轉身一同看去。
兩雙陌生的眼睛對望,彼此算是點頭之交。
“我已吩咐好他們,會在外傳播我們已找到海明珠的消息,屆時好讓魔界來一次地震。”朔風把赢述的吩咐妥善傳達了。
赢述颔首,朝宜秋解釋道,“這便是救桑苓的方法,海明珠是唯一可徹底摧毀魔界根基的法子。”
“你們找到了海明珠?”宜秋心一喜,以為有了希望。
這雙眼睛承載了對桑苓的關愛,赢述卻搖頭,澆滅了她的希冀,“海明珠一向不知所蹤,珩天仍未尋得,但我們把假訊傳出,為讓魔界落入陷阱,趁亂救出桑苓。”
宜秋抿了抿唇,有些許無奈,直視赢述的眸光裡卻盛滿了堅定,“萬一這招行不通呢。”
朔風冷不丁而咳了一聲,“此招不通,那也沒有辦法。”
他輕視桑苓的命,赢述見宜秋發怒,連忙擋在朔風面朝,垂下眼睛,向宜秋擔保,“桑苓會回來的。”
他偏了偏臉,目光落在朔風的袍邊,“朔風,你先離開。”
北極天宮,餘下赢述與宜秋。
赢述遣散了殿内的神侍,手執腹前,菁藍腰帶束起約挺的腰身,向宜秋行了一禮,“原諒我未經允許,擅自将桑苓真實身份隐瞞,朔風因而口出狂言。”
“什麼?”宜秋上下打量赢述。
“桑苓貴為山神後人,若教身份諸之珩天,恐給桑苓招來更大的麻煩。”赢述隻講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是他情嘉桑苓。
桑苓是山神後人,曆古以來上任的山神唯有大愛,私情不寄于身。
他隐瞞了這件事實,便是存有私心。
宜秋對他的說法啞口無言,半晌後字字珠玑,“西宇天尊因不知桑苓身份而輕視她的安危,難道這便是你們珩天嗎?”
赢述那張泰宇的臉霎時一片紅一片白,“宜秋,桑苓于我有恩,我定會不竭餘力把她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宜秋别無他法,暫且相信他的話。
*
伽昙給了桑苓在魔界的自由,他來到魔昙殿,玫鸢也特地來主殿找他。
玫鸢聽見他竟然如此處置桑苓,她不由的蹙起眉頭,“尊上,請三思,此女乃神界神女,若不囚禁,時日遲早成患。”
“就憑她?”伽昙眼裡閃過桑苓柔弱的一幕,眼裡閃過桑苓絕對掌控的自信,“無需過多擔憂,我自有安排。”
“玫鸢清楚。” 玫鸢行了禮儀,“有一要事,關乎魔界存亡。”她今日本是為這事而來。
“說。”伽昙眉宇倏地硬挺,警戒萬分,瞳心鎖向玫鸢。
玫鸢順感壓力,一字一句,全盤托出,“魔臣在外探得消息,今神界竟然尋得海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