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聽見宮人姐姐都說抓住了入侵者,想着可能是你們,想來看看你們。”
“唉,你好不容易才進宮,不要牽扯我們了,快回去吧。”獨孤河勸道。
“其實,我進宮之後,覺得似乎和我在外面想的不一樣,我想回家了。”說着,她似乎抽噎了幾聲。
獨孤河心急如焚,擔心她被人發現,忙道:“你隻是剛離開家不适應,不是還有個朋友也在這裡麼?”
小露的抽噎更加無法遏制,幾乎撕扯道:“……小雷已經死了。”
獨孤河脫口而出:“她怎麼死的?”
“她……她在進來沒多久被選中成為掌燈使,但,但是……她沒有通過考驗。”小露哽咽着說不下去了。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獨孤河問。
“我,我想回去。”
但獨孤河正色道:“你竟然已經進了這裡,就别想着出去了,既然你的朋友死了,好好學着她的教訓,别把自己小命白白弄丢了。”
小露畢竟是勞苦漁民出生,見慣了命運的磋磨,撒了一滴淚,還是勉強點頭撐着起身,朝洞口走去。
忽然獨孤河又道:“小露,你見到過纓麼?”
“沒有,她送我進來後,再也沒見過她。”
獨孤河思索片刻,忽然對小露道:“小露,我拜托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出去,随便告訴任何一個人,纓随意帶人進宮。”
小露變色道:“那豈不是害了纓?”
“你告發她,就有一份功,之後能不能在煙羅縷宮中站穩腳跟,就看你的選擇了。”
小露正在低頭猶豫,忽然手邊緊攥的鐵欄杆傳來一聲輕響。
她一驚,忙道:“怎麼了?”
獨孤河知道是沉瑟出聲,看向沉瑟。
小露也覺察到沉瑟的異樣,忙探身問:“姐姐,你怎麼了?”
“她說不了話。”獨孤河淡淡道。
“她們也折磨你了?”小露啜泣道。
“小露,不要浪費時間了,快去。”
小露遲疑着,看了沉瑟一眼,還是咬牙走了出去。
獨孤河看向沉瑟,緩緩開口:“你不同意,對吧?”
沉瑟沒有回答。
“她既然已經隻身入這煉獄,僅靠一腔孤勇和冥頑不靈的正直沒有任何用處,反而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沉瑟依舊沒有回答。
獨孤河歎息一聲:“你難道沒聽到她的同伴被選中競選掌燈使,既然瀛淮已經屬意弑月,何必再選别人,看來那些都不過是幫助弑月參悟的燃料而已。”
黑暗的死寂中終于傳來一聲微弱的動靜。
“她不想個辦法,接下來弑月成為掌燈使怕是需要更多的燃料。”
他還未說完,洞口再次傳來人聲。
教引宮人押着纓,大步走進來,環顧四周,略過沉瑟,直指獨孤河的囚室,道:“打開。”
宮人上前,獨孤河舉起手,毫無反抗之意,緩步走出,纓見到他,也露出詫異之色。
而村長已猶如爛泥一般,幾個人把他拖出來,甩在地上。
教引宮人看着那一團血肉模糊的惡心東西,癟癟嘴,抽動了一下鼻子,看向纓,聲音冷酷至極:“你不僅随意帶這種髒東西進來,還動用宮中的刑法處罰它?你難道不知道滞留在宮中的靈魂必須潔淨麼?”
又命令左右:“去看看它死沒死?要是死了,立刻把纓帶給掌燈使,告訴她纓處罰宮規,必須被罰入靈爐。”
纓臉上依舊平靜。
宮人查看後,道:“沒有死,還有一口氣。”
教引宮人瞥纓一眼,道:“原來你都算好了。”
纓淡淡開口:“我也是無奈将它帶入宮中,但并未讓它死在這潔淨之地,既然已犯下過錯,甘願領罰。”
教引宮人不再看她,冷冷道:“把那個髒東西搬出宮,扔得遠遠的,務必不能髒了宮主的眼,隻有纓,剝奪她的名号,收回紗衣,從此去底層做苦力。”
纓對這個懲罰仍舊心如止水。
“他又是誰?”教引宮人忽然看向獨孤河,問道。
纓一言不發。
“算了,連他一起,帶出宮清理幹淨。”教引宮人似乎有些疲憊,搖搖頭準備離開。
獨孤河微微瞥了一眼沉瑟,鎮定道:“如果我離開煙羅縷宮,你一定會被瀛淮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