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怎麼了,那不就是一隻普通的懷表嗎?看起來還有些舊,我再買一隻新的送你好不好?”
俞憶南像往常那樣,搭上沈鸢柊的肩膀,卻被沈鸢柊猛地甩開。
“我隻要我的懷表,誰稀罕你買的懷表,我要你買的懷表有什麼用!”
“阿鸢?”俞憶南不解的看向沈鸢柊,像是不明白自打進隊就溫和好脾氣的沈鸢柊,為什麼會因為一件小事發這麼大得火。
“阿鸢,為什麼要和南姐發火,南姐也是好意啊,有什麼咱們好好說啊,咱們一起解決。”
和二人關系都很不錯的展羽趕緊上前勸解,都是朋友,好朋友就應該好好解決問題。
“解決?你們能幫我解決什麼問題?”
沈鸢柊隻覺得自己此刻快要炸開,好不容易有一點線索,就這樣輕易的被人拿走。
所有人居然還用一種輕描淡寫的态度讨論這件事。
“阿鸢,如果懷表真的很重要,那我們應該向你道歉,當時大家都沒反應過來,救下我們的那位紫衣人已經帶着懷表離開,大家也不是故意的。”
齊歸難得表情嚴肅的和沈鸢柊認真的解釋,沈鸢柊卻隻覺得自己一顆心像是被投進冰冷的水裡,又被丢進火爐。
明明知道也不能怪其他人,可是憋屈以及挫敗感使得她沒有辦法正常思考。
“阿鸢,真的很重要的話我們想辦法也幫你找回來。”
“阿鸢,那支懷表你是要做什麼嗎?”
“阿鸢。”
“阿鸢。”
“阿鸢。”
“阿鸢。”
無數聲音彙聚在一起,擰成一根細細的繩子,死死勒在沈鸢柊的脖頸上,将她勒的說不出話,喘不上氣。
這一切讓她怎麼講,說自己是個異世之魂,莫名其妙來到一本自己看過的書裡,想要找辦法回到現實世界?
還是說自己根本就不是沈鸢柊,在這裡的每一天都讓她覺得格格不入,沒有絲毫的歸屬感?
或者說自己來這裡的每一天都活得戰戰兢兢,不是擔心怪談要了自己的狗命,就是害怕身份被揭穿?
而這一切都不能宣之于口,不能告訴任何人,哪怕是親近的隊友,身體的父母,還是自己的朋友。
深深吸一口氣,将所有的情感埋沒在心底深處,沈鸢柊挂上往常那副溫和好脾氣的面具。
“是我沖動了,南姐對不起...還有,大家對不起!”
标準的九十度鞠躬,之後的時間内沈鸢柊都顯得無比正常,和往常并沒有兩樣。
氣氛又恢複到之前那樣嘻嘻哈哈,沈鸢柊無意中和曲同塵的目光對上,依舊是探究的目光,此刻還多了些關切。
心情實在說不上好,沈鸢柊選擇忽視掉曲同塵的眼神。
忙了一天,大家都很疲憊,在路口各自分别回家,沈鸢柊剛準備擡腳回家,就被明澤安叫住。
“一起走走吧。”
沈鸢柊看着明澤安的臉,絞盡腦汁也沒想出拒絕的理由,身為下屬總不好得罪頂頭大佬,也隻能同意。
本想開口的曲同塵看到沒有拒絕明局的沈鸢柊,收回目光徑直向着自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齊歸看着自家腳步都快了許多的隊長,搖搖頭,跟上去。
月明星稀,初秋的微風帶着些許涼意,道路兩邊的梧桐樹發出沙沙的響動。
沈鸢柊内心焦灼的火苗也逐漸消退,此刻更多的是對自己的沖動後悔。
怕是今天這一出,大家的關系又會回到起點,頭頂的月亮圓潤而明亮,再有一個月就是中秋節了啊。
隻是今年的中秋沒有辦法去看看父母,也不知道父母會不會生氣。
要是父母還在,一定會點着自己的鼻頭,說自己是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都不回家看看。
而且秃頭老闆也一定會說:“你請了這麼久的假,要把你的工資都扣完。”
想着想着,沈鸢柊自顧自的笑起來,也看見身邊一直陪着自己走路的明澤安。
“明局,不好意思,我就顧着自己走路,我......”
“沒關系,我也很少和别人一起這麼悠閑的閑逛,這樣很好,阿鸢,你不用道歉,你什麼都沒有做錯。”
“但是我今天确實态度不好,南姐也隻是想安慰我,懷表也不是她們主動給人的。”
“阿鸢一直都很溫柔,可是溫柔有時候會化作傷害自己的利刃。”
沈鸢柊沒有想過明澤安突然會這麼說,心裡的難過似乎減輕一點。
“那明局呢?你對我們這些小輩都很照顧,也很溫柔,你不擔心有一天會受到傷害嗎?”
聽沈鸢柊這麼問,明澤安突然笑起來:“哈哈哈,阿鸢你看事情一直都這麼有趣。”
“一直?”
“哈哈哈,我說錯了,是我認識的那個人,她的思考方式和你很像,她也這麼問過我?”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明澤安說起記憶中的人,臉上的表情越發溫柔,雙眸在月光下像是映照着月光的湖面,蕩起溫柔的漣漪。
“我說,如果阿姐喜歡,我就不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