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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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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還有晨晨的因素在裡面,”沈司奧補充說,“聽說壁虎少有做出的幾件出格的事情,都是為了晨晨。”

時卻操控摩托拐過一個轉彎,有些分神地盯着道路前方零散的車隊。

“說起晨晨,我看他運行得還算正常。”

“今天隻是錨點的初步重構。今明兩天是危險期,最好再進行鞏固。”

時卻有些不解:“我看花朵姐很緊張晨晨。難道她這樣的主人,也會讓晨晨錨點消失?”

後視鏡中,沈司奧擡手,做了個應該是搔搔臉的動作。他正常地坐在後座上,因此時卻看不到他的眼睛和神情。

他似乎在組織語言,又似乎陷入了一些有深度的思考。

約一分鐘後,他的聲音緩慢地傳來。

“仿生人的錨點受影響,是一件有逐步累積性質的事情。”

“也許是一句無心之言,也許是一個疏忽的舉動,經年累月積累下來,就足以令錨點消失。我之前說,主人長期且多次地進行令仿生人邏輯混亂的舉動,會令仿生人錨點消失,這句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當下自诩非常遵守交通規則的人,能做到一輩子過馬路永不闖燈嗎?對于被設定了和主人兩情相悅的仿生人來說,很可能主人的一句随口抱怨,就是一次對其錨點的動搖。錨點是遲早會消失的,因為程序不會變通,而一個人在他的生命中,必然無法永遠遵守苛刻的規則。”

“有學者提出,機械師應視錨點消失,為必然發生的故障或需要定期更換的零件。哪有什麼機器不需要維修和部件的更替?如果仿生人能脫離這一桎梏,更靈活……”

沈司奧突然一激靈,住了口,從進入心流般的侃侃而談中清醒過來。但他無法阻止時卻順着這未竟之語接話。

“那它就成人了,對吧?”

“……大概吧。”

時卻笑笑,對上後視鏡中沈司奧的眼睛。“看什麼,”她道,“你想從我臉上瞧出什麼樣的花朵來?”

她本想說表情,話到嘴邊,鬼使神差地換成了“花”。

沈司奧略顯尴尬地正回身體。時卻感到後方一陣摩挲動靜。

“也沒有尴尬到要離我遠點的地步吧。後邊地方就這麼大。”

沈司奧臉有點紅,腦袋又探進後視鏡中一點,略提高音量:“還有什麼要問的快問。”

時卻不逗他了。“最後一個問題,明天晚上我要做什麼?”

“離我近點,免得晨晨失控讓我挂彩,”機械師道,“不管聽到什麼的都把嘴封好,免得壁虎公報私仇。其餘沒了。”

時卻頓了一下,笑問:“他就這麼一點大,還能傷人?”

“當然可以,壁虎之前給他找的零件是最好的。看着沒殺傷力,是因為花朵姐不需要他的程序裡摻雜暴力和傷人的欲望。”

在時卻向沈老闆拍着胸脯保證會護他周全後,二人結束了這個話題。

在仿佛無盡的森林中慢吞吞穿行了幾個小時後,日頭西斜,時間來到傍晚。

時卻和沈司奧仍舊混在較晚進入緩沖點的一批車隊裡。和中午差不多,當他們進入緩沖點時,蠍子已将緩沖點布置為熟悉的模樣。

冬日的太陽總是降得快,二人吃完飯,太陽墜入地平線下,沒一會連餘晖也消失殆盡。

兩人慢悠悠在臨時的“黑街”中閑逛了一會後,夜晚完全地到來。

月光淺淡,星星點點的戶外燈亮起。這些燈具部分是蠍子的人按距離擺放在草地上的,部分是黑街擺攤的人自帶。

他們路過一個地攤,攤主不知道有什麼神通,賣的全是沾染了新鮮血迹或塵土的武器,且那些武器均不是蠍子發放的制式。

時卻彎腰撿起一個鐵制的四指指虎,往右手上套,不想居然大小剛剛好。

喧鬧中,無人機機翼攪動空氣的聲音響起,被調小了不少的壁虎的聲音,失真地在林間甕聲甕氣地響起:

“預計今夜有變異狼群來襲,請灰蠍、粉蠍、藍蠍在集中休息處列隊,相關負責人立即點名。請有意參戰的紫蠍十分鐘内前往兌換處集合。”

攤位的老闆是個抽水煙的中年女人,吧嗒了幾口,将鋪在的攤布四角一捏兜起,一言不發,隻伸出右手,朝時卻搓搓拇指和食指。

沈司奧從背包裡摸出他的特質墨鏡,捏在手裡,以眼神無聲地詢問。

時卻慢慢地握拳,冰冷的金屬在掌中咯着的感覺,無端讓她想象出一段近似科普視頻的片段:

那是,以亮光形成示意從而實體化的刺激,沿人造的神經傳遞到她的機械大腦。

她的機械大腦中塞滿了彼此嵌合得嚴絲合縫的齒輪,這些齒輪或正放、或斜放、或規整、或異形。

齒輪們基于獲取到的刺激,吱吱呀呀地圍繞着一個神秘的中心,允自順時針或逆時針地轉動起來,對她發出命令,指點她的行動,告訴她:

你不需要手上的這個東西。它太暴力了。

她忽然想起……從睜眼有意識起,她曾有過很短暫的時間。

在逃出蜜桃後,因戰鬥而感到刺激與快意。

但這感覺稍縱即逝,之後再也沒出現過。

由此,她認為,她覺得,她應該,不是個暴力狂。

是的,她不熱衷于暴力,無論有出發點的還是沒理由的,無論對人的還是對獸的,她都不會感興趣。

她就是這樣的家夥,即使白天想再見識見識變異動植物,那也不是狩獵,而是僅限于再“見識見識”,免得日後吃虧。

就像晨晨被植入錨點後,他認為,覺得,應該,會,是花朵姐的親弟弟。

如同……一個不太會做飯的社畜,一個需要性格強勢的發小幫自己教訓鹹豬手的女性,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認為,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對暴力感興趣那樣。

不知是否屬于她的理智告訴時卻,她不必要這麼快去狩獵,她還可以躺平三天,她沒有理由去主動參與這樣的情景。

不知是否屬于她的感性告訴時卻,她需要将從前統一歸類為“暴力”的活動重新分級、分門别類,仔細思量。

她迫切地,需要主動進入一場純粹的、無理由的戰鬥,以證明……

證明什麼呢?我的腦子裡沒有任何人為預先設置的錨點?

我的與記憶中的人格格不入的所有舉動……絕非因可能存在的錨點而産生?

在霧白色的水煙煙氣中,時卻從沉默的攤主買下手中的四指指虎,轉身對沈司奧說:

“走,去兌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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