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出這張牌後,下家隻能摸四張新的,且不能出牌,是嗎?”導演指着中間的+4黑牌。
“還可以選擇挑戰。”剛喊過UNO的海澤爾解釋,“質疑上家是不是違規出牌,若質疑成功,那就是出+4的人罰牌了。但失敗的話,挑戰者要拿六張。”
“總算搞明白了。”凱茜攥着手裡的牌,若有所思。
“想挑戰嗎?”出黑牌的賈馬爾咧嘴笑,“挑戰我就給你看。”
凱茜犀利地盯了他一瞬。“算了,我相信你手裡沒有黃色。”她伸手摸了四張。
“真明智。”導演沒咬餌,賈馬爾語帶遺憾。
差點要赢的海澤爾被宋允雪和金碩珍的+2牌接連攻擊,哀歎着又回到同一水平線。體會到樂趣的凱茜興奮地甩出一張綠色數字,看向下一個出牌的宋允雪。
“啊哈,”宋允雪失笑,“那我隻能出這張了。”她将又一張+4黑牌放在牌堆上。
金碩珍的聲音和賈馬爾一同升起。現在,他手裡的牌數跟宋允雪一樣,都隻剩兩張。離喊出UNO隻有一步之遙時,她竟還有張王牌對他發起攻擊。在賈馬爾“挑戰、挑戰”的起哄聲中,金碩珍對上她含笑的眼。
“沒有綠色牌。你信我嗎?”宋允雪氣定神閑地回望。
那對漂亮的眼珠裡面,有沒有僞裝得很好的狡猾?她的唇色如同酒漿,漾起的笑意捉摸不透,是不是在引他上鈎?
金碩珍凝神辨别,卻難以确認。他遵循思維的慣性:“我不信你。我要挑戰。”
宋允雪挑起眉,手腕一翻,将牌亮給他看。伴随着金碩珍失望的哀嚎和乖乖抽牌的動作,她笑得很開心。
這樣的放松時刻并不多,接下來,就是連日不斷的圍讀會和排練。因為換角,造型方面也有調整,宋允雪需要抽時間試妝。不僅如此,她沒忘了自己是編劇,晚上還要閱讀分鏡本,熟悉凱茜對叙事的改動。
三月到來,開機近在眉睫,她才想起遠在大洋彼岸的一件事。韓國租的公寓即将約滿,原以為能抽空回去一趟,現在看是不可能了。這種事拜托Ryan也并無不可,但她在屏幕裡往下掃時,瞄到另一個名字。
隻需一條消息,田柾國就感覺活了過來。他匆忙輸入幾個字,又統統删掉,撥出語音。好一會才被接通,他清清嗓,不想顯得迫不及待:“允雪?”
“是我。看到消息了?”
“我有空。”他說完,咬了咬舌頭——嘴漏得真快。“我是說,最近過得不錯,很充實。雖然沒什麼工作,但天天鍛煉,去練拳擊……”
對面耐心聽着,直到田柾國意識到自己講了一大段。“你呢,很忙吧,幾乎沒有音訊——發生什麼事了嗎?”
“有點小意外,但解決得還不錯。”宋允雪将她想拜托田柾國的事說一遍。
“找我就對了。”田柾國立馬點頭,“原本就是我介紹的,放心,我會料理好。全都打包寄去美國?”
宋允雪卻想起,馬上開機,她不方便回城市另一邊的公寓收包裹。要麻煩貝齊嗎?也許經紀人說得對,該找個助理……
田柾國聽出她的苦惱。“裡面有沒有近期需要用到的東西?”
“那倒沒有。基本上是手稿和舊作品,現在用不上,更像是舍不得丢棄的來路與回憶吧。”
“我可以給它們找個安全地方。”他有了主意。
還好允雪沒細問就答應了,田柾國将車駛入别墅地庫時想。比起經常進行直播的家裡,放在宿舍更不引人注意。她遲早會回國,東西被他保管着,他們就能見面——以一個絕對正當、無法推拒的理由。
他将紙箱搬進五樓自己的房間,還剩一半,電梯被按了下去。數字停在4,之後又回到5。門滑開,他瞪大眼:“哥?”
“原來是你的東西啊,搬過來做什麼?”闵玧其走出來,扭頭看田柾國彎腰捧起箱子。
“不是我的。”田柾國說完立即咬唇。他又下意識講實話。
弟弟加快腳步走入房間,闵玧其在後面問:“誰的?”望向咽下了話的那個背影,他按着電梯門,低頭打量被遮住半張的紙稿。
“……朋友。”田柾國很快趕來,抄起最後一個紙箱。他匆匆向前走,突然停住回頭:“對了,雖然還有一個多小時——生日快樂,哥。”